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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从容道:“说错了,是我紧张。”
关菡懒得和她斗嘴。
傅爸爸负责开车,何婉晴坐在副驾驶,车后座就剩下小两口,让关菡暂时摆脱了那份尴尬。何婉晴偶尔回头看一眼,冲关菡笑笑。
关菡回以礼貌大方的笑。
何婉晴捏紧了手里的包包,轻轻地呼出口气。
不提前告诉他们是傅瑜君提议的,关菡本来就不擅于应付这样的场面,她爸妈越隆重,关菡就越不自在,倒不如普普通通地见个面,也能见到彼此最真实的样子。
傅瑜君趁关菡看窗外的工夫,偷偷给她妈发消息。
【她话少,你们不要问太多问题,有话尽量和我说】
【也不要太热情,会吓到她】
……
傅瑜君家和关菡预想的差不多,看着就像文艺知识分子的家庭。
玄关进门视野开阔,客厅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式摆件,正对电视机的墙壁挂着一幅毛笔字,茶几上、沙发上都放着书。
傅玉楼接过两人的行李箱,放到傅瑜君房间里去,何婉晴去泡茶。
关菡眼神打量了一圈,规矩地坐在沙发里,两手搭在膝盖上。
傅瑜君把手放到她手背上。
关菡斜她。
傅瑜君收回去,弯着眼睛笑。
关菡起先面无表情,没过两秒也笑了,压低声音道:“别闹。”
傅瑜君在她脸颊飞快地亲了一口。
关菡:“!!!”
她正要教育她,傅玉楼从房间出来了,关菡只得重新坐好。
傅玉楼驻足在原地,往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嗯,他还是等老婆一起,于是傅玉楼改道去了茶室,陪何婉晴泡茶。
“尝尝阿姨泡的茶。”
关菡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何婉晴:“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傅瑜君:“快一年了。”
何婉晴:“……”敢情瞒她瞒这么久了?
傅瑜君补充道:“到最近才稳定下来。”
何婉晴稍稍消了些气,年轻的爱情总是多波折。
何婉晴谨记傅瑜君的话,傅瑜君也积极回答,能答的都答了,关菡一共回答不超过一只手的问题,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何婉晴让傅瑜君带关菡出去逛逛。
她去了厨房,傅玉楼回书房鼓捣他的学术。
客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傅瑜君:“想出去走走吗?远的地方估计去不了,只能在楼下转转。”
关菡问:“你家的狗呢?”
傅瑜君:“啊?”
关菡眯了眯眼:“一条叫毛毛的狗。”傅瑜君曾经数次在睡梦里抱着她,嘴里吐出来的名字。
傅瑜君干笑了两声。
关菡站起来,傅瑜君拉住她,自觉坦白道:“没有狗,我装睡的,你别生气。”
“没生气。”关菡垂眼,看这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指节,道,“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傅瑜君一听她不生气,高高兴兴地给她领路。
可能是因为独生,傅瑜君的卧室比她的大,风格简洁,卧室里有落地的小型书架,加了隔断,做成小书房的样子。
关菡在她房间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她也想像傅瑜君那样,几句话就能哄得长辈眉开眼笑,但事实证明这是天赋,她依旧沉默寡言,在饭桌上会和平时一样照顾傅瑜君,随时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多活了几十年的父母其实心中有数,性情活泛、甜言蜜语会哄他们开心固然好,但最重要的是对他们的女儿好。
除夕夜,关菡一视同仁地收到了来自傅瑜君爸妈的压岁钱,另外一份是见面红包,她在傅瑜君的眼神示意下收下,回房又都交给了傅瑜君。
她们去广场上看烟花。
傅瑜君一身长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手被关菡紧紧牵着,穿梭在人潮里。
她们越过人潮,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关菡拉下了傅瑜君的口罩,在烟花最绚烂时,低头和她接吻。
整个春节,她们都在傅瑜君的家乡闲逛。
游湖泛舟,天地一色。
水面的涟漪轻漾,连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
傅瑜君躺在轻轻摇晃的船里,跷着腿,惬意地半阖着眼,看向坐在船尾的关菡,道:“这算咱们俩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吗?”
“嗯。”关菡背对着她,双手向后撑在船板上,肢体放松,远眺尽头朦胧的青山。
“你回头看我一眼。”
关菡便转过来看她。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领子高高竖起来,挡住江面的寒风,一双眼睛倒映着湖光山色,温和地朝她望过来。
傅瑜君说:“谢谢,有被帅到。”
关菡:“……”
须臾,她很轻地笑了一声。
傅瑜君从船舱里钻出来,身上是同款不同色的情侣装,从后面抱住关菡。
关菡握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块儿倒在船板上,闭上了眼睛。
艄公在唱一支当地的小调,悠远清长。
两岸青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蓝天之上的云朵变幻着它们的形状。
岁月仿佛船下的流水,只有停下来回望,才发现已经那么远了。
有时候老天爷也会给情侣们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正月初五,返京的前一天,傅瑜君和关菡在外面逛街,和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傅瑜君手揣在关菡的大衣口袋里,说说笑笑。那女人却身形一震,回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不敢相信地喊出了一个名字:“傅瑜君?”
关菡耳力好,隐约听到,说:“好像有人在叫你。”
傅瑜君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帽檐往下遮了遮,声音里透着一丝烦闷,说:“可能是粉丝。”
关菡皱眉,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做好了一级准备。
万一傅瑜君在这里被发现……
她四下环顾,迅速选定合适的撤退路线。
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高跟鞋敲在大理石板的街道,急促得像鼓点。
关菡把傅瑜君的脸按进自己颈窝,转身警惕地看向迎面跑来的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道:“你是谁?”
关菡冷漠地反问:“你又是谁?”
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嗓音,傅瑜君从关菡怀里抬起头,悄悄地瞄了眼,她眼皮一跳。
这不是她倒霉催的初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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