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啊?你就这么去了,你让娘以后怎么过下去啊?娘不如就此也死了,跟着你去了,这心也就不疼了啊……”
李氏手扶着黑色的棺材,泪涕满面,哭声一抑三扬,在暗夜里悲怆高亢瘆人,遮掩住了边上扶着她的三个妇人的低声小泣。
棺材的盖子并没有合上,在灵堂幽暗的烛火照耀下,一个胖嘟嘟的少女,安静的躺在里面。
本就肥胖的少女,被水浸泡后,给人更胖了的错觉,但并不妨碍人看清她原来的模样,少女的脸长得圆嘟嘟的,且皮肤黝黑,五官却是不丑,额头光洁,鼻梁高挺,眉毛弯长且黑,一双眼睛紧紧阖着,长而密的睫毛更显得长得过份,紧闭着的小嘴惨白,湿漉漉未干的稀疏黄发梳在脑后。
在四个妇人哀哭时,却不曾有人注意到棺内的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幽暗的烛火下,仿佛……那只是一瞬间的幻象。
东凌国二百五十年,东凌国这个经历了初生,兴盛到逐渐衰落的国家,已是日暮西山,外忧内患,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东凌国青山府青山县一个名为杜家村的小山村里,哭声震天。
寒风呼啸,冻得看热闹的村人身子直抖,天空,雪花大朵大朵而下,外是看不尽的白,灵堂内,亦是刺眼的白,天与地,皆萧瑟凄凉。
震天的哭声是从村民杜大柱家外搭起的灵堂里传来的,大声嚎哭的老妇人便是杜大柱的老妻李氏,所哭之人,是二人的幺女杜花,平日里村子里的人和家人叫她“杜花”或“花儿”。
杜大柱今年五十五岁,李氏今年五十二岁,二人生了四子一女,大儿子杜齐荣,二儿子杜齐华,三儿子杜齐富,小儿子杜齐贵,名字合起来念便是“荣华富贵”,彰显了杜大柱这个做父亲一辈子的愿望和期盼。
至于幺女杜花,也就是期盼她像花儿一般娇美的意思。
别人家是重男轻女,但在李氏这里,成了重女轻男,杜花是在她三十岁生了第四子后盼了十年才盼来的女儿,算得上是“老蚌得珠”,对这个幺女,那是疼到骨子里的,家中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这个小闺女。
人算不如天算,她宠得上天的小闺女,却在今日下午不明不白的跌入了杜家村前的泥鳅河中,泥鳅河水并不算很深,但好死不死的是--杜花一脚却跌入了河水最深处的地方,又加上冬日水寒,连淹带冻的,便一命呜呼,结束了她短暂的十三年寿命。
梆子敲了三下,看热闹的村人渐渐离去,灵堂前的人只剩下了神色各异的杜家一家人。
寒风吹过,灵堂门外的一盏气死风灯,随风晃悠,明明暗暗,闪闪烁烁,更显凄凉空寂。
“爹,娘,你俩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陪着小妹,她不会害怕的。”杜花的大哥杜齐荣上前劝解老夫妻二人。
杜大柱颓然的坐在灵前的凳子上,表情哀戚,他虽然没有孩子娘那么宠着幺女,但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她唯一的小棉袄,小小年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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