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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于他而言,是恩师,也是家人。
可此时,家人离去。
而他——————在家人之外,被排除的彻彻底底。
干干净净。
老人常言,人这一生谁会陪你走到最后,在你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而夏以深在此时此刻明确的感觉到自己这辈子或许就该是个孤家寡人的命。
求仁不得仁,求义不得利,求爱不得爱。
他这辈子求了那么多件东西,唯一所得的就是一个事业而已。
人生行至半百。
在遇恩师离去。
那种强烈的冲击感,在此时此刻像只魔抓在攥着他的喉咙,让其不得呼吸。
他想起了妻子离去时的那番话:“人这辈子出了事业总得有点别的追求,如果你还有、那就去追。”
还有吗?
不敢有的。
行至他这个年岁,坐到他这个位置上,即便这辈子再有其他的追求也不敢去追了。
老爷子去世的消息突然在网上炸开,全国动荡。
首都某墓园的地都快被踏破了。
那些没有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的人,在此时此刻纷纷带上鲜花络绎不绝地前往墓地,站在老爷子的墓碑前或感叹或惋惜或哭泣或悲悯。
种种情绪,在墓园里交叉上演、那一阵一阵的哭泣声以及一阵一阵的抽泣声,在午夜响起时如同候鸟悲鸣。
巨星陨落。
大国之痛。
宋家人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
不接受采访,不接受拜会,不接受与外界的来往。
老爷子临行之际,拉着慕晚的手,叮嘱她好好过。
而慕晚呢?
她想起自己年幼时在姜家时的场景。
如果没有老爷子,哪里来现如今的自己呢?
“不要怕。”
老爷子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言语。
慈爱的话语如同她年幼时每一次犯错时温和:“老祖宗常言、生有时辰,死有定处,人这一辈子的寿命在你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不要怕,我宋家的儿郎想进演艺圈进演艺圈,想进商界进商界,想从事科研变从事科研,蛮蛮,你们要记住,如果我活着我会虔诚的跪在佛祖跟前祈求他们保佑你们平安,如果我离去,我的亡灵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都会尽全力的保佑你们此生无虞。”
那种亲人离世的悲痛感一绕在慕晚心头整整数十日,这数十日的时间里她瘦了十来斤。
吃不好,睡不好。
每每夜间闭上眼,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老爷子的面孔。
顾先生不止一个夜晚,伸手触摸自家爱人时,摸到的是一掌心的泪水。
直至7月16日那种悲痛感渐渐的消失下去。
可当网上的风浪起来时,她看到全民都在哀悼老爷子时。
那种悲痛感。
一时之间,忍不住。
就坐在达斯的会议室里。
一场高层决断的会议正在进行中。
慕晚看着手机微博新闻,嗬的一声,哭出了声儿来。
呜呜哽咽声如同午夜的鬼哭狼嚎。
吓得一众高管频频颤栗。
一瞬之间,有人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彼此传阅。
两分钟的功夫,会议室空了。
邵从一通电话拨给了顾先生。
而此时,顾先生正在做季度总结大会。
接到电话时。
来不及终止会议,直奔达斯。
人们歌颂的对象离开了。
最为痛心的还是家人。
17年春末。
首都的上空是灰色的。
慕晚的心情,也是灰色的。
宋蓉跟宋誉溪在悲痛中站好了最后一班岗。
在17年相继到了可以退休的年龄。
科研所为了将二人留下,早早的就展开了攻势,可这份攻势不管如何强烈都到达不了宋家人的心灵。
为何?
众所周知。
17年春末,顾寒止小学一年级即将毕业。
慕晚在一段沉痛的人生中走出来,花了极长的时间。
而这中间,顾寒止的委屈极大。
他的亲妈秉承着要回归家庭的理念,将工作的心思全都收回到了家庭上。
可宋家的家庭有哪里是需要慕晚操心的呢?
家务事有佣人。
带孩子有长辈。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顾寒止的接送问题了。
而慕晚呢?
说是回归家庭,但是工作上一旦有些些什么风吹草动都需要她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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