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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美颈向后一仰,如瀑黑发甩向身后,盖住欲飞的蝴蝶骨,水珠飞溅,如颗颗珍珠在这夜中断开,碎裂,沾湿了宁王的睫。
他略俯身,下颌线微敛,锋利,轮廓分明的薄唇几乎贴住清荷的唇。
男人慵懒抬眼,眸光清而黑亮,像浩渺夜空中那颗触不可及的孤星,染着丝丝微醺醉意。
清荷睁开眼睛,黑长的睫毛被水光浸染,像水洗过的天空,干净地不像话。她睫毛微微颤抖,想躲,又舍不得。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紧接着变为惊讶,惊讶之下,裹着迷惑与纠结。
两人鼻尖轻贴,谁也没有说话,转瞬几秒,清荷眸底情绪敛去,回复往日的清纯与娇弱,眼尾轻扬,又带着点诱惑的意味。
“殿下,您醉了。”
她身子向后仰,人躲开,欲擒故纵。
雾气缥缈,裹着浅望相对的两人,旖旎在空气中升温,暧昧一触即燃。
宁王再向前,勾住她的下颌。清荷轻咬唇,眼皮轻垂,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染过丝□□人红晕。
活色生香。
扇底的红翡轻晃,细穗落上清荷的锁骨,宁王薄唇轻启,音色低醇迷醉:“小哑巴,我记得你。”
清荷震颤,猛然抬眸。
宁王唇角勾起笑意,再向前逼近一分,视线落在她锁骨上,淡淡望着那块红莲造型的翡翠。
……
十年前,敌国入侵,举国迁都,彼时年仅八岁的景行在战乱中流落民间,幸得一年轻男子救济,当时那男子身边带着的女孩,便是此时的清荷。
那时,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沉默,胆小却良善。他重伤,高烧不退,她日夜守护。数日后,景行被王室寻回,临别前,小哑巴给了他一个荷包,荷包内,便放着这块火红的莲花翡翠。
那是她身上唯一贵重的信物。
从此,那块红翡便被他绑在扇底,这一缀,就是十年。
那晚将军府夜宴,从一开始,他便认出了她。
……
清荷双唇轻启,饱满的粉唇上沾染着水光,诱人而不自知。
心中百转千回令她一时间失语。
宁王的视线顺着红翡下的细穗慢慢向下,落在她的锁骨上,继而,又向下,仅一秒,克制收回。
拍摄时间太久,木桶里的温水已经渐渐冷却,倪布恬手脚冰冷,浑身麻木,没留意随着动作悄然下滑的裹胸。
裹胸被沉重的冷水浸染,向下移了一寸,露出锁骨下的半边风光。
顾辞年正欲收回视线,眼睫一抖,瞥见那玉白胸前的一颗浅痣。
浅浅淡淡,似一粒细小朱砂。
是他曾翻遍她的低胸红毯照都未曾找到的独特印记。
他睫毛轻垂着,唇角渐渐抿了起来,仅一瞬,又轻轻扬起,面色如雪山消融。
像是隔着浓雾的青山终于现了原形,发现眼前青山即是胸中青山,而青山,果真妩媚无双,倪布恬看到顾辞年眼底突然涌起笑意,宁王淡去,顾辞年笑了。
几乎从不笑场的影帝,莫名其妙地笑场了。
倪布恬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惊慌地拽起裹胸,遮住不甚走漏的风光。
耳边,是他低沉的笑声,像一簇火,瞬间燃起了她全身的皮肤。
她下意识摸脸,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想了想不应该,心里又忍不住羞愤:他到底在笑什么?
难道是在嫌弃她小?
倪布恬心里一百个念头来回转,又冷又热,又羞又气,双手交叠将胸口紧紧抱住,水花轻响,没听清耳边男人又说了句什么。
“什么?”她问。
顾辞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底暗流涌动。
江甜……
“不甜”……
他没猜错,果然是她。
他的甜甜。
像是万年冰雪消融,一朝花开,万物复苏,暖暖的溪流在林间淙淙流过。
“倪布恬……”
顾辞年轻笑,喃喃:“明明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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