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来说,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吃上供应粮,然后还能当干部,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祖坟不呼呼冒青烟,都不敢这么想。
可是刘青山却还是婉言谢绝了,搞得郭厂长心里好不失落:“青山啊,知道你是大学苗子,我们也不耽误你的前程,不过以后厂子里出谋划策啥的,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拉起刘青山的手。
而刘青山则感觉到,掌心多了一张硬纸片。
郭厂长又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家里人要是有愿意来亚麻厂上班的,跟郭叔吱一声,咱们就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说完,他摆摆手:“那啥,我还得进去继续陪呢,今天估计又得喝断片儿。”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是郭厂长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志得意满。
说起来,这场庆功宴,郭厂长也是主角之一呢。
等郭厂长进了招待所,刘青山这才瞧瞧手上方方正正的小硬纸片,然后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凭此票可领取蝴蝶牌缝纫机壹台。”
下面盖着第一百货商店的公章,而这种票据,显然是直接领取,不用再花钱的。
上次大姐夫领了稿费,就嚷嚷要给老妈买一辆缝纫机,可是一直没弄到票。
还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不仅有了缝纫机票,还是免费票。
这也算是郭厂长的一点谢意了,一台缝纫机,价格比上海表还要高一些,这份谢礼,在当下算是很重的了。
至于送钱,呵呵,这年头谁有那个胆子?
把缝纫机票装进口袋,满意地拍了拍,有了这东西,母亲就不用再点灯熬油的,辛辛苦苦给他们手工缝补衣裤了。
刘青山心里正高兴着呢,就看到又有一个人,东倒西歪,摇摇摆摆地朝他晃了过来,一瞧那标志性的酒糟鼻子,是酒厂的大老李没跑了。
“李叔,你这酒量也不行啊,天天熏都没熏出来?”
刘青山笑着打了个招呼,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如果说刚才的缝纫机只是开胃菜的话,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大餐。
“青山,先扶俺出去说。”
大老李直接靠在刘青山的肩膀上,低低地说着。
虽然一股酒气扑面,但是听他说话,并没有走板儿。
刘青山就假装架着他,两个人一起出了招待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大老李这才停下脚步。
这会儿,他人也不晃了,两个眼睛也不再迷离,刚才那样子,肯定是装的。
“青山啊,俺先代表厂子里职工,谢谢你!”
大老李攥住刘青山的双手,使劲摇了几下,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开始纠结起来。
纠结好一阵子,他这才一跺脚,满是歉意地说道:“青山,叔这次对不住你啦!”
刘青山只是微笑地望着他,看得大老李愈发惭愧:“青山啊,这次搞得动静太大了,原本答应你的那笔钱,俺们酒厂没法子给你兑现了。”
这一点,刘青山当然早就心里有数:一瓶酒多买出三块钱,一万多瓶酒,那就好几万块了。
广交会上成交的金额,上面当然要把外汇直接截留,然后转换**民币,再发还给各地方。
这笔钱是要走账的,差一分都不成,酒厂方面真要给刘青山几万块钱,只怕立马会引起轩然大波。
至于双方草签的协议,那玩意在现在,其实跟废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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