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昇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对着孟怀安和秦时钺两人赔笑道:“孟大人,秦公子,让你二人受惊了。此事就是一个误会,我已经将城门校尉处理了。”
“误会?”秦时钺心中憋着一股子怒火。
“秦公子,真的是误会,您是秦柱国的孙子,就算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您不敬啊。”姚景昇脸上堆满笑容,一点都不像挤出来的,然后又故起怒容道:
“全是这个不长眼的校尉擅作主张,我也被他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就带着军队过来了,他谎报军情,犯下死罪,我已将他斩首了。”
秦时钺看着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强忍着不适,松口道:“既然是误会,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城去了吗?”
“当然可以,秦公子,您请自便!”姚景昇求之不得。
在大乾,枢密院的几位柱国,地位超然,即便他父亲已贵为左军都督府大都督,但在秦柱国面前,仍旧微不足道。
此时进入城内的队伍中,有一名士兵突然悄无声息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一处僻静的巷子中。
而此人,正是之前在典夔身边说郑开封被收监者,他最终在一转角处,消失了身影。
内城某处。
一道裹着宽大黑袍的身影在僻静的巷道中穿梭,来到巷子尽头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扇小门。
黑袍身影敲了敲门,两下长,两下疾短,又连着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
门内沉默片刻,一个枯瘦高挺的男子探出头来,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身后。
枯瘦男子单手作礼,问了一句佛语:“善男子,若有欲学甚般若波罗蜜多行者,云何修行?”
黑袍男子将帽兜微微上掀,同样用佛语回答道:“五蕴皆空,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对方打开一条门缝,让黑袍身影入内。
枯瘦男子收了匕首,恭敬说道:“您总算来了,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黑袍身影的脸始终被帽兜遮住,看不见正面,他带着一丝尖锐的嗓音开口道:“城中查得严,到处都是卫乾司的暗探,此次过来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吧!”
“小姐在房间里面,您请跟我来!”
枯瘦男子在前面引路,两人穿过一条长廊,又经过一道月亮门,进入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里花草凋零,颇有几分荒凉之感。
穿过院子,枯瘦停下脚步,黑袍身影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玉牌上篆体刻着一个“姬”字。
枯瘦男子恭敬地伸出双手将玉牌接了过来,说道:“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说完便躬着身体,双手捧着玉牌,绕过前方的大插屏,将玉牌递给里面的婢女。
婢女接过玉牌,转身进屋,片刻后就出来了,说道:“小姐请您进去。”
黑袍身影进了屋,屋内烛光摇红,伴有淡淡的清香,一白衣女子盘坐在蒲团上,口中虔诚地念着佛门《往生咒》:
“……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