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不说话,就看着地面,甚至不和林巍眼神对视。
林巍冷笑一声,扭头看着他身后的小弟们,那群人无一例外,纷纷挪开视线——这人虎到能用枪对准自己,八成是个癫佬大家都是正常人,没必要啊!
“我给你面子的时候,你最好把笑脸装出来要不然我倒想试试,用你们在丽水能钓到什么鱼。”
林巍的手枪在他掌心旋转半圈,顺手关掉保险,递给崔永豪,同时用另一只手,一边说话,一边重重的拍着这花衬衫的脸。
崔永豪双手接过,而后警惕的枪口指着地面死死盯着花衬衫一行人。
花衬衫敢怒不敢言,而林巍却想的很明白——他不可能让人用枪指着还无动于衷,既然得罪了,那不妨得罪个彻底,他要是能想明白,大家还有的谈,想不明白,没得谈,那就把桌子掀了。
林巍随手踹了一脚此刻畏畏缩缩试图爬起身来的李正英。
“说清楚。”
“大哥,真的不是我有个我也不认识的,托我找找关系,就是问我要了个电话!”
李正英早已肝胆俱裂,他要是不怕,也不至于连夜跑到丽水,甚至想着偷渡跑路了。
林巍只是开了个头,李正英就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我问过他的名字,但他不说,只是说问我打问点人物,出手也阔绰,一百万块钱只要一个靠谱的延边人的电话,我看他这样,当然也乐意。
反正您也知道,延边人想来这边,我不也能还赚一笔吗。
我就告诉他了,一个叫绵正鹤的人的电话号码。”
李正英话音刚落,林巍便觉得耳熟,他眉头皱着,想了一想,才道:“个头不低,头发很乱,体格健硕。”
“对对对,个头的确不算低的,头发也确实挺乱,看着和您这样的人物完全不一样的那种,也挺厚实的
反正我们都叫他老棉,他在那边有点势力,手下人也不少,算得上是当地很有名气的狠人。
有时候也会从这边接点活,他联系人来做事,这些事儿我都不参与的!
我要是知道这群狗日的要是来找大哥的麻烦,把我腿打断我也不敢啊!”
李正英哭求着,连连道:“您给我个机会,我帮您打问,我和绵正鹤关系不错,我俩合作好多次了,我和他商量,肯定能给您把事儿问清楚。”
林巍冷漠道:“现在打。”
“好!好!”李正英眼神躲闪的扭头看向尹昌南,尹昌南偏偏头,便有人拿来了一个大哥大似的手机。
李正英拿过手机,也不用通讯录,便手指颤抖着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响起了有些烦躁的带着口音的韩语。
“什么事?”
“老棉,你之前是不是派了人来南韩?”
“什么事!?”
“你的人惹了麻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手下的人要杀人的是谁!?”
李正英的语气急促。
绵正鹤在电话里的声音漠然又平静:“说事儿。”
“现在人家找到我这儿了你就把是谁找你的,和林社长好好说说,林社长是个明白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正英的话只是让电话对面的绵正鹤呵呵笑了两声。
但不等他说什么,林巍就夺过电话。
“绵正鹤。”
“谁?林社长?”
绵正鹤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听起来完全没把林巍放在眼里。
林巍轻笑一声,道:“不管是谁找的你,我只要知道那人是谁——我给你双倍的钱。”
“一个亿。”绵正鹤开口就是一个亿:“要杀你的人给了我五千,要不然我也找不到那么厉害的。
先拿钱,再说事。”
林巍淡淡道:“找你的人来拿钱,今晚也行。”
“痛快!”绵正鹤发出笑声,他似乎直到现在才因为好消息坐起身来,声音也响亮了些:“林社长还真是个明白人,等会,我打两个电话,一会给你回电。”
“希望你也是。”
林巍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到一旁的车顶盖上。
花衬衫一行人此刻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本来吧,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可偏偏李正英算得上是和他们吃一碗饭的合伙人,也算半个帮内的兄弟。
他们这次出现,本就是想着无论李正英后事如何,都得捞上一笔钱再说。
强龙不压地头蛇,再猛的首尔过江龙,到了这丽水大海边上,还能让他翻起浪来?
结果
还真就翻了个翻江倒海。
这下子,是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去了。
林巍望着花衬衫,眯起了眼,看了一眼脚边此刻乖巧的李正英,突然问道。
“你是本地人?”
李正英闻言急忙道:“不是,我也是从延边来的,不过在丽水这边混了七八年,之后才把生意做到首尔去。”
“这边的买卖你都熟?”林巍继续问。
“熟,都熟,哪条船我都用过,行情、市价”李正英就没有不愿意说的事儿。
林巍很久没见到这么识时务的人了——竟忍不住笑了笑,他低下头,看着脚边还跪坐着、甚至不敢换个坐姿的李正英。
“刚才这花衬衫说,没有他,这边一条渔船都出不去真的假的?”
林巍这话一出,不仅是李正英,就连原本表情阴沉的花衬衫都不由一愣,随后,花衬衫双眼凶狠的死死盯着李正英。
李正英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看了花衬衫一眼,思来想去,狠下心来。
他妈的,反正这狗日的也没有真想救我的意思,平时请他喝酒吃肉,刚才这狗日的分明就是想把我卖了换钱。
既然如此
那我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了!
“大哥,不是,怎么可能呢!?”
李正英急切的说着,甚至不给其他任何人打断的机会,大声道:“他虽然混的早,也是本地人,但说实话,那些渔民给谁干不是干?
他不也是最近十年才混出头的吗?
顶多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多少和这边的几个渔夫沾亲带故,好说话而已。
但这事儿本来就是钱的事儿,只要有钱,谁在乎谁管这儿”
“你放你妈的屁!”花衬衫气急,也不顾崔永豪此刻下意识举起对准他的手枪,怒道:“我爸不放话,这边哪条船能开出去?”
“哦,对,大哥,他爹是以前这边渔村的村长,现在都是丽水市了,说实话,谁在乎他爹这号人物?
说白了,也就是他家船最大,家里人最多,一窝的乌鸦一窝黒罢了,真要是没了他他爹也顺当不了几天。
就这几年,他们父子俩可没少干自个儿捞钱的买卖,我之前跟别人开船出去,早听着不止一次有人抱怨他俩做事不公了。
只是谁也离不开谁,才凑乎过。”
李正英如今已经孤注一掷,他连声道:“大哥,这群乡下的野崽儿除了带几分狠劲,别的什么用都没用。
你看看他们那蠢样——知道您是北大门的,还敢伸手,掏枪,简直命都不要了。
大哥,今天你开了三枪,又摔了他的面子,这群乡下崽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喝多了酒,就能一时兴起提着枪去首尔找你麻烦出气。
我没开玩笑!这狗日的上次喝多了酒,突然想起之前有个偷渡来的家伙临走的时候没对他用敬语,开着车就去”
李正英还在不留余力的说着花衬衫的光辉历史。
花衬衫脖子上青筋暴露,再也忍不了,怒吼道:“狗崽子,你个西八”
“我草n!傻逼棒子!我和大哥都是华侨,你个丽水土鳖算个球!”
“别乱说话。”
林巍踹了李正英一脚。
李正英瞬间懂了,再也不说韩国佬三字,只是不断地用丽水佬,钓鱼佬,土鳖,鳝鱼,鱿鱼之类的形容词攻击花衬衫。
林巍这儿可是还有本土小弟的,高喊棒子多少容易误伤,不过大家看起来好像都挺乐呵的。
俩老熟人狗咬狗,一嘴毛,这出戏可不常见。
花衬衫气的手都抖了,但翻来覆去西八西八的,竟然也组织不出多少有效的攻击语言来,口头对线失败,他忍无可忍,直接随手抄起腰后还别着的另一把短刀,提着就要往前。
崔永豪及时往前一步,明晃晃枪口一晃,花衬衫便只能无能狂怒的西八一声。
林巍瞥了一眼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你今天准备出海?”
“是大哥,我知道您的厉害,尽管我真不是故意得罪您的,但终归扯上关系我这不是害怕吗?
我要早知道大哥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我早就上门跪着了,哪会劳烦大哥您白跑一趟。”
李正英笑容满是谄媚。
林巍笑笑,伸手接过崔永豪替他拿着手枪,重新拉开枪栓检查弹仓,咔嚓合上,才发现崔永豪这笨蛋保险都没看。
“永豪啊,下次记得先开保险,要不然等到你需要开枪的时候,就慢了。”
“对不起!大哥!”崔永豪面露几分讪讪,他缺乏在枪战上的经验——不能怪他,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林巍,就压根没有一个会用枪的。
要说是土枪或许还有不少人玩过,可这种手枪,接触过的人便极少了。
即便是林巍,在拥有枪斗术之前,也只能说得上是:能用。
他在警队接受培训时打靶用的都是左轮手枪。
扣下扳机谁不会啊?
打开保险谁不懂啊?
可能用得好枪的人,却绝非只是会扣动扳机这么简单的。
林巍笑了笑,手枪在手中调转枪口,对准花衬衫。
“你有很多钱吧?”
花衬衫的脸色愈发阴暗。
“一船少说也能拉十个,即便一个月只有一船,不,算你半年只有两船好了,一个人一千五嚯。”
林巍啧啧道:“十几亿啊?”
“从船长到船员哪个都要分钱,哪有这么高的利润?”花衬衫反驳着,但林巍却摇摇头。
“你只做了半年吗?”
一句话便让花衬衫哑口无言,只能慢慢道:“去年丽水刚被扫过,我也就是运气好,以前这儿可不只有一拨人讨生活。”
“一个人一亿,拿出来就能回家。”
林巍用轻松地语气说着。
花衬衫身后的小弟有人实在忍不住,怒道:“别欺人太甚了!”
林巍用枪对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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