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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小暖停住,往店内看去,只见码放整齐的各色匹布前,一个年约二十的蓝袍清秀年轻人抱着一块布料喘着粗气,对面一位满脸憔悴的旧衣老翁接着劝,“卖东西就是得和气,不管客人买几尺、买什么布,咱们都得顺着,来买布的年轻小媳妇还好,像方才这种老妇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此等好布,岂能任她信口雌黄!以信叔订的价卖与她咱们已是薄利,再由她漫天砍价咱们岂不是亏得血本无归了!”听年轻人一开口小暖就想进去踹几脚,她抄了四天文言文的《论语》已经头疼了,再见到种跟陈祖谟一样有话不好好说反而拽文的,立刻想暴走!

听那被称为信叔的老翁又劝道,“少爷,老奴算着呢,不会亏本的。”

清秀的年轻人指着怀里的布振振有词,“不亏?此布乃产自广西的上等苎麻布,洁白细薄而长,人择其尤细长者为鍊子暑衣之,轻凉离汗!此等花綀你卖一百八十文一尺尚不足进价,更呈论算上店内其他开销,何以不亏本?信叔莫不是忘了了,此批花綀到店价乃是八“

信叔急忙捂住少爷的嘴,“少爷,老奴记得,记得。只是这老太贯爱赚小便宜,此布卖于她后再搭着卖几块碎布头也亏不了几文;若不卖,她回去后还不晓得编排出咱们什么闲话,定让她四邻八家不来咱们店里买布才肯罢手,那才是真的亏了。”“哼!世道如此艰难,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年轻人气愤地转头,正碰上店门口的小暖清清亮亮的目光,脸色不由得有些尴尬。君子不该背后论人是非,他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信叔见他终于不说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带着笑迎上来,“小姑娘要买布?”

小暖摇摇头,“不买,随便看看。”

果然又是个难养的!拽文的年轻人把布整理好,转身走进里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信叔却依旧带着一脸和气的笑,“天热,小姑娘进来随便看,这里有些碎布,你挑一块拿回去让你娘帮你做花戴吧。”

“多谢爷爷!”小暖甜甜地应了,抱书翻看一堆跟大黄的脑袋差不多大小的漂亮布头并四处打量,判断出这家店的情况并不好,不由得生出几分兴趣。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小暖拿了一块浅粉色花布回家,急着开始抄写这金贵的《大周刑统》。

抱着书还没回到家,却见妹妹小草哭着回来了,脸上泥一道土一条的,看得小暖心疼不已,“怎么哭了?”小草见到姐姐,委屈地大哭,“姐,三郎把我的泥叫叫抢走啦,哇——”

被小草叫三郎的只有大舅家的二儿子,三郎秦意满,小暖脸一拉,“三郎比你还小两岁呢,怎么可能抢得了你的东西?”

“大妮姐帮着他,不让我抢回来,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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