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
楼之敬停顿移时,再开口时,话锋忽然一转。
“百越之地有边军五万,就连他们都拿黄匪没奈何,可见匪患之重。”
“此次天朝发兵,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臣刚才粗略算过,此次远征,至少要出兵十万。”
“耗时断则一年,长则数年。”
“就以一年时计,此次出兵需银饷三百万两,粮草折银一百万。此外,还需征募脚夫、骡马、车架,此一项也不少于一百万两。”
“粗粗算来,只需五百万银,就可足够此次远征之中。”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五百万两绝不是个小数目。
放在此前,凤凰一朝或许支撑。
可是现在,国库早已经被掏净,空空如也。
别说五百万两,就连五百两,恐怕也拿不出来。
宰辅杜衡一滞。
震惊的神色凝固在了他的那张老脸上。
白起脸上戴有面具,神色并不外露。
可是眸光之中,已然写满了震惊。
震惊于楼之敬的阴险,不动声色间,不但将危机转嫁,更是当着群臣的面摆了皇帝一道。
此刻。
江离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可是心底却在冷笑。
“楼之敬其人心机深沉,果然难斗。”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如果说百里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看门狗,那么,楼之敬就是一匹潜藏在黑暗之中的独狼。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现在,他就是在挖坑,准备要江离的命。
“鉴于国库空虚,臣以为,即刻加征剿匪之饷,是为用兵之税。”
直到此刻。
楼之敬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说来说去,最后只为两个字。
加税!
那一瞬,杜衡的眼角霍然一跳。
白起也终于明白了此人的险恶用心。
高在九重的江离,更是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机。
朝廷征战连年,赋税之重,已经加到了极致。
百姓之苦就犹如背负九重大山的奴隶,也已到了极致。
如果此时再加一道兵税,那将成为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百姓没有活路,必然铤而走险。
到时,必定会激发民变。
流匪四窜,搅乱天下,就会犹如野火燎原,旦夕之间就能将整个皇朝毁于一旦。
好一招李代桃僵!
举重若轻间,就将危机转嫁给了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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