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去吧,小家伙,官老爷一定很乐意你为了这八十枚铜板去打扰他。”
“不,不,你们——你们——”
男孩气愤极了,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餐刀大吼:“还我钱,你们这些无赖!快还钱!否则我就跟你们拼了!”
“呦,亮家伙啦,当心伤到自己哦!”
为首的汉子冷冷一笑。他们这伙人敢在这种时候把货物运来边境自然是有原因的,眼下世道不太平,小规模的流动商队都需要相互集结、再雇佣专门的保镖才敢上路,而他们则本就是半商半匪,其中有浴血求生的佣兵、也有手脚不干净的游侠,还有一名精通潜行的盗贼,这也是他们赚到钱后还敢肆意吹嘘、却不担心被人惦记的主要原因。
一眨眼的功夫,男孩紧握的餐刀就被人夺走了,他愣愣地摊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帝诺斯会惩罚你们的,等着瞧吧。”
他哽咽着说:“当他降下光明与正义,无赖和恶棍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们肯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哈哈哈!这小子疯啦!”
为首的汉子狠狠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光明?正义?!告诉你,在眼下这种时候,谁的力气大、谁就是正义!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随后那汉子就从椅子上飞了出去,直接穿过门帘飞进外面的寒夜。
“操!什么人找茬!”
其余人纷纷起身看向始作俑者。
“力气大的人。”
雷恩回答,接着又双手举起一名商队汉子,像抛枕头那样抛了两下,然后把他砸向某个刚把匕首从靴子里抽出来的矮小男人,从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那玩意似乎反插进了主人的小腿。
此刻,除了商队一伙人的叫骂声和地上两人的痛呼声,整个酒馆就再没有别的动静了。几秒钟后,酒保低声跟胖胖的女侍者说了几句,她便摘下围裙跑了出去,如果雷恩没猜错,过不一会儿她就会带着巡逻队或者治安官回来了。
“接下来你们可以跟我打上一架,等咱们砸烂半个酒馆、你们躺倒满地之后,我会逃走,你们则被治安官丢进大牢,为他的晋升记一笔功劳——要是觉得这主意糟透了,那就把这孩子该拿的工钱付给他。”
这么说着,雷恩指了指愣在一旁的小男孩。
“然后呢?”
一名汉子恶狠狠地问。
“然后我和我的同伴、以及这孩子就会离开这里,”
雷恩好整以暇地说:“而你们就可以把外面那位还有地上这两位抬回你们的客房,此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个人认为这法子不错,没人会受伤,没人会流血,外头巡逻的士兵以及治安官大人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他们已经受伤了,你这混蛋!”
那汉子指着门帘,先前飞出去那人直到现在还没进来,显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接着他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那矮个子的裤管都湿透了,“也已经流血了!”
“是啊,所以你们更要抓紧时间做出选择。”
雷恩皱着眉说,同时用拇指将黑刀从鞘里顶出一寸,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一伙人的眼睛,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咬牙捏出一枚银币丢给男孩。这结果符合雷恩的预料,毕竟眼前这些人四方行商,明白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时候应该缩头,而且他们连八十铜币都要赖,又怎么可能像影视剧里的蠢货那样、明知不敌还嚎叫着冲上前给主角送经验。
“好了,一切都妥了。”
雷恩回到奥莉尔身边,轻松愉快地说:“快走吧,最好在治安官来到之前离开这里。只可惜咱们不可能从人家手里要两间空房了,你也看见了,刚才我跟他们相处的可不算好。”
“没关系,如果真住进那种人预定的房间,我一定会浑身起疙瘩的。”
奥莉尔笑着说,随后两人便离开了‘雪地朝圣者’,而那男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先前被雷恩扔飞的汉子正躺在他们的马车前,似乎因为磕住脑袋导致昏迷了。
“先生,太太,”
男孩抢在两人登上马车前说道:“你们没地方落脚的话,可以来我家凑合一夜。”
“哦?”
雷恩踢开昏迷不醒的男人免得挡路,回过头笑着说:“你这小东西嘴巴倒甜,我是‘先生’不假,这一位可不是‘太太’,你应该称呼她‘女士’才算礼貌。”
“对不住,我不知道!对不住,女士!”
男孩慌忙鞠躬,鼻子几乎要碰到膝盖了。
“用不着这样,孩子。”
奥莉尔温柔地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离得远吗?”
“我叫提尔,尊贵的女士!我家离这儿不远,你们有马车,一刻钟就能到。”
“那你父母——你父母能同意陌生人留宿吗?”
“他们三年前就去往帝诺斯身边了。”
男孩笑着说:“我还有个弟弟,但他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我才是一家之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你家里住一晚吧。”
他的回答跟雷恩猜想的一样,如果有父母在,像他这岁数的小孩子又何必卑微地受人戏耍。奥莉尔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小男孩欢呼一声、当先朝前跑去,雷恩则赶紧喊住了他。
“快上车啊,你这家伙。”
“不,先生,我——”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干完活,身上有泥巴。”
“哪来这么多废话。”
雷恩驱使马儿向前飞奔,路过男孩时一把揪住领子把他扔进了车厢里。在他的指引下,马车离开小镇主干道往镇郊行去,最终停在一栋简陋的小屋前面。
“就是这儿了。”
提尔兴奋地跳下车厢,掏出钥匙、抢上前给他们开门。雷恩认为这完全是多此一举,镶嵌在门框里的东西只是几块长木板拼接而成,名义上叫做‘门’、但完全不能代替‘门’的功能,似乎只需要轻轻踢一脚就会四分五裂了。
这房子是典型的农家长屋,主人和牲畜同吃同住,里面自然也没有规划任何厅室:房子东边是灶台,灶台旁是牲口圈,尽管里面没有牲口可还是能闻到一股羊膻味;西边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双人床,中间则是壁炉,此时炉火已经快熄灭了,一个比提尔更瘦小的男孩正撅着屁股往里头添柴。
“快看我把谁带回来了,达理安!”
提尔高兴地抱起弟弟亲了一口,“他们是光明的使者,正义的化身!你绝不敢相信我刚才在‘朝圣者’里遭遇了什么,帝诺斯在上,我会把这事一直记到你八十岁生日那天!等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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