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旼用一种和缓而平静的声音道,像是解答,又像是一种安慰。
“众生皆凡人,所看所想,皆有私心。但在私心之上还有两物,那就是责任和道德。一个连道德都没有的人,连人都称不上,何谈为父母呢?原就是父母的错,子女何必内疚自戕。”
莫铄月心中微微一顿,不由得清浅地笑了一笑,星河在她眼中荡漾,把淡淡地悲伤都摇了出来。不知怎的,顷刻之间,竟觉释然了七八分。
“这话从你口中出来,倒是颇有一番禅意。若在市井之人口中,便能精简成,人都不做,猪狗不如。”
她转头看他,眼里多了丝丝促狭,“我偶尔会想,王爷这样的性情修为,若是和寺里的和尚比禅定,不见得会输。”
言下之意,你要是准备出家,我也不见得会惊讶。
李蕴旼似笑非笑地看她,“月儿这般懂我,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懂你的好,也深知你的好,非我这样的人,所能拥有的。
莫铄月又将目光落回河面,强自抑制着内心泛起的层层涟漪。
“原来,你也看出,吕殷之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凶手。”莫铄月随口换了一个话题。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自戕,总有一个始作俑者。我只是没有想到,所谓的凶手会有这么多。”
是啊,林蕊儿推波助澜,算一个。
杨宣明知吕殷内心痛苦纠结,却还要一味地逼迫他,也要算上一份。
吕顺作为吕殷最敬爱,最信任的父亲,最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跳水而不救,更要算上一个,而这无处可讨的公道,自然要从他那里讨来才行。
可悲的是,真正能逼死一个人的,似乎只会是他心中重要的人。
“真正让人无力挣扎的,不是外在环境,而是绝望的心情。”
莫铄月的声音多了几分虚无缥缈,仿佛从远处传来,“吕殷溺毙,却不见水下挣扎的痕迹,只能看出他生前似有与人略起争执,这种情况下,不难想到,害他自杀的,便是他最相信的人。很多时候,人能扛住任何一种失败,却受不了来自父母的打压。被最相信的亲人逼着去死,想来,他落水那一刻,那种绝望到无望的心情,比河水要冰冷上千倍。”
噗通,远处似有一物抛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救…...命…….”
莫铄月还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月色之下,又有一人入水,眨眼间又噌地一下跃起,稳稳地提着一物,哦不,一人,落在莫铄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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