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是一个坏人。
赌桌上,我把仇人推下**的深渊;赌石摊前,我把对手踢进鬼门关。
曾经,我也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
我叫周离,出生在北方风城,家境富庶,在万元户还是凤毛麟角的年代,我家就有价值百万的豪车。
十岁那年,九十年代初。
我走到命运的转折点。
姑姑周梅欣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我家,把我接走。
我不知道父母已经惨死,跟着她离开。
她成了我的监护人。
我家的财产她有了处置权,这是她家十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
周梅欣,人如其名,没有人心。
得到我家的财产后,就应该好好对我,住在她家半年,我就深刻体会到寄人篱下的痛苦与屈辱。
从起初的天天挨骂成了常态,到暗无天日的虐打。
鞋底在我屁股上留下的青紫印迹从未退去;皮带在我后背留下的鞭痕还历历在目。
周梅欣的大儿子刘大强在我脑门上留下的月牙形伤疤像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事实证明,那是错的。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阳光明媚的冬季午后:
刘大强和刘小强骑在我身上,重重击打我的后脑,我像只被打得半死的狗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嘴唇被冰冷坚硬的地面磕破,淌着血。
周梅欣坐在院中,发疯似地拍打地面,扬起阵阵灰尘,披头散发,哭天喊地,几欲自绝。
姑夫喝着酒,发出野兽般地咆哮,草天草地地骂着,突然暴怒而起,摔碎酒杯,向我冲来。
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跑,肯定会被打死!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是求生的意志。
我拼尽全力向上拱起身子,压在我身上的刘大强和刘小强倒在地上,刘小强的脑袋撞到地面,嚎嚎大哭。
顿时,院中沸腾起来。
我拼命向门口冲去,身后的四只恶魔全向我追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姑夫跑下台阶,酒力发作,身子不稳,脑袋撞在石狮上,血溅一片。石狮还是我爸送的。
尖叫声,哭喊声,大骂声,呼救声……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我知道闯下大祸,不敢停留,冲进公路对面的树林,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逃!
直到我被荒草绊倒,栽倒在地,嘴唇再一次被磕破,一颗牙掉了下来。
我捡起带血的牙齿,紧紧攥在手里,爬起来,躲在高大的槐树下,悄悄探出头向后望去,没人追来,松了口气,瘫软下来。
逃亡惊魂未定,脑海一片空白。
刹那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我想大哭,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阳光被光秃秃的树枝分割得支离破碎……
遭受虐打的原因只因为我骑车撞了一个老头,花了周梅欣两千块钱。
可我家的房子就价值百万!
太阳西下,温度越来越低。
我努力地站起来,口渴难耐,饥肠辘辘,身体像寒风中的树枝般颤颤发抖,迈着沉重的步子有气无力地向前挣扎着。
到了河边,我捡起石头砸向冰面,冰渣四溅,抓起两块冰含在嘴里,湿润着干裂的嘴唇、火烧的喉咙。
一心求生的我,早就没了对黑暗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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