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已经被冷汗浸湿。
良久,宫妃俯身干呕。
一个人的血到底有多少呢?
明月皎洁,银霜倾泄进大开的明黄殿门,撒进公子清冷淡眸,闪着细碎冰冷的光。
他站在血泊中,消散高挺的身影如松如柏,玉白锦衣半边染上鲜红,还是温热的。
白月看着倒在地面,满脸怨毒、愤恨与不可置信的顺永帝,温润面容比月色平静冰冷。
“你输了,父皇。”他的声音温吞,一如既往的毫无危险性。
那把雕有长龙绕莲花的长剑直直的插在顺永帝咽喉,白月力道掌握的极好,他还没有死去。
“我很好奇一个人的血,是否真的能填满锦寒宫的那口浅井。”大皇子白均明朗声音从外面响起,比白月要硬朗几分的面庞带着从未在顺永帝面前展现过的恶劣笑意。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命不久矣的父亲,“父皇,臣这个愿望,您定是能实现的。”
与先皇后相似的脸充斥恶念杀意,宛如厉鬼索命。
“对吧?”
“………”
“你若早点说,我便先将他带到锦寒宫去了。”淡色桃眸望着已经凉透了的顺永帝,很显然,他的血并没有填满这口井,“当时你没说要他的血,我就随便砍砍了。”
“无碍,我当时也是临时起意。”白均满意的看着井内折叠的肢体和四洒的血水,突然道:“二弟,你要这皇位吗?”
白月摇头,“我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他说的是实话。
“巧了不是,大哥也不想要这位置,咱俩搭个伴,一同游历四海如何?”白均揽过白月肩膀,眉眼间郁色终于散去的他笑得极为灿烂。
“三皇弟不是一直想要我这个太子之位吗?咱直接让他当皇帝。”
不再是故意装出乖巧听话的温润笑容,白均整个人的气息都轻快许多。
玉骨扇拍开这只胡来的手,此时的白月倒像是一位兄长,蹙着眉头看着不爱学习的兄弟,“我们要走的路还长。”
“白均,国不可一日无君。”
最后的最后,白均还是选择坐上了这个位置。
昨夜的变动并非无人知晓,甚至很多人都听到了厮杀声,但没人敢提出异议。
宣称的是顺永帝突然心疾病逝,可真正死因,没人敢去探查。
只听得值班的宫人说,昨夜,鲜血没了整个皇宫。
皇帝换了,这对寻常百姓家而言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们仍然过着自己的生活,寻安街边仍然繁华热闹。
侍郎府,
白月坐在主位,身后站着两名带刀侍卫,冷白指尖翻着一沓厚厚纸张,待翻到某一页后停顿,淡色桃眸轻垂。
他起身,走过了跪拜在地,大气也不敢出的李侍郎,捆住墨发的玉饰垂在腰间,是用璞玉雕琢而成的莲花。
“不必留活口。”清润声音轻和,似琴瑟和鸣。
大门随着玉白身影的离开而合上,将内里哀嚎喊叫声隔绝。
白月摩挲着手中玉骨扇,他先是笑着向卖糖人的摊贩要了一个糖人,随后慢慢走向下一处官员府宅。
阳光下,糖人深蓝如海底的发色似乎淡了一些。
这将是一场对朝廷的大清洗。
一场极为残忍暴力的大清洗。
“马上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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