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多大的家业都是保不住的。”
“呃,”薛蟠皱紧了眉头,低头沉思着不语。
“大丈夫不过是创下基业,比如贾薛的祖辈那样。”贾璘看看夜空,遥想着说罢,再看向他,“坚持练练气力,不要被酒色过早掏空了。”
薛蟠顿时面红耳赤,嗫嚅着想要说什么。
“你身材不高,但身量却很壮实。铁锤、铁杵,不知道你以后可能耍弄得了?”贾璘笑着问道。
仰头看了看他,身材的确不高,薛蟠倒也为被夸“身量结实”而暗喜。
“我平日里只喜欢飞鹰走狗,武艺的确稀松。今后就听璘哥儿的话,也去试一试。”薛蟠笑着说罢,拱手施礼。
“想要改变命运,指望别人怎么可以,尤其自己还觉得是大丈夫。”贾璘说罢,冲他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住处。
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薛蟠张着大嘴,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再垂头丧气地走去贾琏、贾蓉那里。
到了他们的屋门口,薛蟠又实在觉得难为情,干脆也回去睡觉了。
既然各自受到教训,这三个最闹腾的人都踏实下来,其他人更是专心赶路。
西北风卷着漫天的枯叶,刮过石板灞桥,扑打在十几辆马车、几十骑行人的身上。
眯着眼睛,贾璘看向那座曾经名震天下,现在虽然规模小了很多,也还是气势非凡的长安城。
这座高大的城池,如同猛虎一般雄踞在关中平原。各色旗帜在城头摆舞,严整的士兵持着长枪大戟,守卫在城上城下。
验过通关文牒,一众人等从南城门进入城内,沿着笔直的朱雀大道继续前行。
城内仍是众多里坊,但因为多开有临街店铺,已经不像想象中的唐代那样规整。若按富贵、繁华程度来看,依旧是南城的住宅低矮、人烟稀落,就连坊墙也矮得多。
高处不胜寒。
越往北走,里坊就越规整扩大,里面的房屋楼台就越多、越华丽。北面里坊的坊墙,也因为担心里面的权贵住户受到侵袭,而高大坚固得多。
仍是唐代的遗风,越是王公贵族越临近皇城,越是豪贵人家多的地方,酒楼歌肆等声色场所也是越多。
从南北直向的朱雀大街,向左拐进东西横向的街道,再走没多远之后,贾璘所在的这列行人车队进入了宁荣街。
九岁的林黛玉第一次来到京城,自然觉得万物都很好奇。坐在车内,她不时地偷掀开车帘,向外面张望。
长安的街头,的确比扬州的人群多,建筑的气势也大得多。当然,这里自然也有干燥的弊端,没有扬州那样纵横交错的水道,没有晃荡其上的大小船只,以及接连不断的各种材质建成的桥梁。
宁国府已经看到,林黛玉暗自惊赞门前的那对白色的大石狮子。五间门楼从视野中划过,门前十几个锦袍侍从,因为知道是荣国府的来客车队,都躬身静候施礼。
走过宁国府的角门,就进入了相同规制的荣国府范围。从石狮子前面经过,一行车队停在了西边的角门边。
贾琏提前进去通告,早有一众软轿停在门口。
贾敏、薛姨妈等人踩着踏跺走下马车车厢,随后就在丫鬟婢女、婆子嬷嬷们的扶持下,进了软轿坐好。其他人员、车马,被贾蓉指挥着从府侧的角门进去。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婆子们抬起软轿,相继从西角门进入荣国府。到了第一道仪门,贾敏等人即便坐在轿内,也已听到从荣庆堂方向传来的喧哗声。
贾敏、薛姨妈以及林黛玉、薛宝钗、甄玉莲等人,连忙吩咐落轿。她们才走出来,已经看到几十名满头珠翠金钗、衣着锦绣的,不同年纪的女人,正在走来迎接。
“喜鹊从天不亮就满院子地叫,这根本不用请算卦的先生。”王熙凤率先走出人群,边快步走来边招摇地笑着说道,“一准儿是姑太太和姨太太,还有其她姐妹们到了的!”
对两边都很熟悉的晴雯、袭人、金钏、可人,先迎上去拜礼问安。贾敏、薛姨妈,先后走了过来。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秦可卿等人近前,与她们分别见了礼,各自边抹泪边说笑。
王熙凤快走几步,深深地做了万福:“姑太太和薛姨妈安,一路可是辛苦了。”
提前就已清楚这个贾府的实际掌柜,贾敏和薛姨妈连忙示意搀扶。
“不管是金陵还是扬州,凤哥儿泼辣伶俐的名声,早就如雷震耳呢。要说辛苦,我们走几千里地辛苦,却比不得贾府的大掌柜每天操心事不断。”贾敏笑着拉着她的手说道。
“姑太太可别笑话我!我大字认不得一箩筐,终究是老太太、太太们赏脸让我帮着操持罢了。大错确实不敢有,小错却是不断。还好老太太、太太怜惜我,到今儿个,我总还没捱过她们的打呢!又早就听说姑太太的大名,我正要向姑太太习学。我这个笨人若能有一点长进,就都是姑太太的点化。”
王熙凤再玩笑着说罢,总要在贾敏面前规矩一些。
贾敏生在泼天尊贵人家,又是贾母疼爱的小女。别说府里上下都是礼遇,就是王夫人当初进门,定也是客气至极。王熙凤虽然伶俐,但对这位回来省亲的姑太太,也只有奉承顺迎。
再退后一步,王熙凤又道了个万福后说道:“恭喜姑太太得子!我正说讨杯喜酒喝,路途却又太远。这不,姑太太就来赏酒了!”
“果然是个爽快媳妇。”贾敏笑道,随即命乳母抱来林子美。
“哎哟,小公子一看就是福相!将来必是状元郎,再就是宰相!”王熙凤的丹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
“可说呢。他却偏喜欢摆弄刀剑,他老爷子看得皱眉!”贾敏想起来又是大笑。
“可更好啊!咱们家这是又要出位国公爷了!”王熙凤随即转话赞美。
随后,众人不敢耽搁地继续往里走。
才进入正堂,贾敏就看到母亲坐在正中。快步走过去,她拜伏在锦垫上,伏在贾母的膝头哭着叫道:“母亲,敏儿好久没回来,实在是不孝。”
贾母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一手抱着她,一手在她的后背拍打着哭道:“早几年听说你身子不适,急得我饮食俱废、坐卧不安,我的敏儿啊。”
贾敏哭得抬不起头来,只有连声告罪。
旁边的太太、姑娘们不断劝说,贾母好歹止住悲声,再捧着女儿的脸仔细查看。
大丫鬟鸳鸯连忙拿来玳瑁眼镜,给贾母戴上。看看女儿的脸,再看看女儿的手。觉得无恙,但她摘下眼镜来,还是哭个不停。
这样过于伤感的场面,只有王熙凤可以凭借孙辈媳妇,以及平日里插科打诨遗下的开心果身份从容化解。
“老祖宗,可不能再哭了。您哭坏了身子不说,姑太太更还要看顾小公子呢。”她用手帕擦了眼角,开口劝说道。
“就说你再伶俐,却不知道我看敏哥儿是为什么。”贾母把眼镜还给鸳鸯,再接过来手帕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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