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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破裤子的姑娘哈着腰前来,捡起地上垂的绳头就往自己手上缠。
看打扮,粗布衣裳,一双旧鞋,黑乎乎的脸,嘴角挂着玉米粒,头上还插了草标,像是穷孩子。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还混到我们队伍里来了?”牙婆子撵她:“快走快走,去别的地方卖去。”
“这位大婶。”姑娘低低的施了一个礼,梨涡一现,露出两排白牙:“这位大婶,你卖三个也是卖,卖四个也是卖,不如算上我啊。”
头一次见这么主动卖自己的。
牙婆子有些疑惑。
“我家穷的很,弟妹多,养不起。不如你把我卖了吧。”
“你?你值多少银子?”
“只要卖对了地方,我不要银子。”
还有这买卖?做了几十年生意闻所未闻。
牙婆子拔下鎏金铜簪子剔剔牙,转着圈儿打量起来,倒也瞧不出什么,她笑起来:“你恐怕不知道,我是专给春花楼送货的,春花楼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你也愿意去?”
“给口饭吃就行。”
“你倒爽快。”牙婆子抹去姑娘嘴角的玉米粒:“脏是脏了点,看着还算有几分姿色,那就在这儿守着吧,再过半个时辰,这里就热闹了。”
再过半个时辰,是春花楼来挑人的时辰。
相遂宁来回西市好几趟,牙婆子她也搭讪了好几位,西市什么行情,哪位牙婆往哪卖人,她都打听到了。
如今跟三个小姑娘捆一起,就只等春花楼来挑人了。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春花楼的人来了,不是老鸨,而是两个大茶壶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又有一个奴婢伺候。
那姑娘名仙儿。
仙儿姑娘着水红色及地衫子,配大红色绸缎宽裤。指甲被水仙花染红,白玉手镯悬在腕儿上,脖子上一串乳白色猫眼儿大小的珍珠项链,耳朵上是一对宝石坠子,发髻高耸,一侧插一支金海棠簪子。
行动如弱柳扶风,明眸时自带一股娇柔病态让人怜惜。
西市大都是些穷人家待卖的孩子,腹中饥饿,衣不蔽体,哪见过这般神仙一样的女子。
牙婆子侧身给仙儿姑娘行礼,一面小声给绳子拴着的犹如一串蚂蚱似的孩子说:“瞧瞧仙儿姑娘的气派,你们若去了,以后也得这样,岂不是好。”
“婆婆想去婆婆去,我们不想去那地方。”一个小孩子顶嘴。
“这位大婶,我想去,我想去。”相遂宁站在队尾举手。
还好有一个识抬举的。
牙婆子呸了一口另外三个小孩子,独拉了相遂宁上前:“你站前头,眉眼喜庆着点,招人喜欢着点,别像她们,哭丧似的。”
相遂宁赶紧挤出一抹笑,露出好几颗大白牙。
果然,春花楼的人听着那些呜呜咽咽的哭声有些不待见,天天哭天天哭,客人怎么会喜欢?
一阵风吹来,春花楼的仙儿姑娘手帕掉了。
相遂宁双手缠着绳子,却还是利索的蹲下来捡起手帕吹了吹才递给仙儿姑娘。
有眼色。
值得调教。
仙儿姑娘注足。
为怕认出,相遂宁故意低了低头。
为了这一刻,她天不亮就坐在铜镜前描画了,先是画的长眉入鬓,脸面红润,又觉得不像,哪家穷的卖人了还有功夫擦胭脂抹粉呢,最后清水洗了脸,又让明珠弄了些锅底灰抹在脸上,只是把眼睛涂的格外有神,其它的,能省就高官的虽不十分标致,可这双眼睛弯弯的,带着笑意,是个好兆头,买进春花楼,即使以后不迎来送往,去当个打杂的丫鬟也能胜任。
仙儿姑娘点了点头,大茶壶立即掏出二十两银子给了牙婆。
牙婆喜滋滋的把相遂宁从绳子上解下来,直接推给了仙儿姑娘:“你们且领去吧,她有造化喽。”又呵斥其它几个小姑娘:“你们且等着行市吧,哭叽叽,哭叽叽,你看,人家被春花楼的人领去,晚上就能吃红烧肉,你们就只能吃大咸菜疙瘩。”
仙儿姑娘在西市转了一圈,除了相遂宁,又挑了两个容貌清秀,嗓音好听的小姑娘,因长的好看些,一个二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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