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迸出一句无可奈何的安慰:“三哥,你别往心里去。”
或许小妹是这个家里唯一能让程家安感到温暖的一个了,可善良温婉的她也是个苦命人,嫁过去没过几年就死了丈夫的。婆家也不待见这个克夫的婆姨,随后便寻着各种理由被踹出了门,只能回到祖屋寡居着。
听着小妹的安慰,程家安淡淡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我能想得通!”
“三哥,那……那我能和你喧喧荒吗?”
多年未见,连小妹都像是生疏了不少,看着程家丽躲闪的眼神,程家安笑了笑,温言道:“当然能啊,咋!这么多年没见,还和哥生分上了?”
“没有,没有。”程家丽轻咬着嘴唇,赶紧摆摆手。
四个兄妹里,也就这个三哥与自己的关系处得最好最融洽,其他的俩个岁数比自己大的太多,很多时候更像是个父辈,而且脾气秉性令人生畏难以亲近。
程家安坐上炕头,看着妹妹一脸歉意却很是认真的模样,苦笑连连。随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却发觉入口很是苦涩,而且有股子莫名的怪味,于是皱着眉头问道:“嗯,这水怎么这味?”
“这是涝坝水啊,你忘咧?”
程家安紧锁眉头:“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在喝这种人畜混用的水啊。”
程家丽勾了勾耳畔的发丝,苦涩地道:“没办法啊,咱这地方本就缺水,得靠天吃饭么。有点水还得伺候庄稼呢,这些年村里头也没钱打个井,就是有个钱也不知道水井往哪里打啊。”
程家丽微微笑了笑,安慰着:“三哥,没事的,都习惯咧。你每个月都给咱家寄钱,钱都由大哥二哥管着,他们说这里也有我的一份……也亏得你咧,那些苦日子咱才能顺顺当当地过来。”
“哎,我知道了。”程家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程家丽显然是没明了程家安的心态,一厢情愿地劝说道:“三哥,要我说你出去了,就再别回来了,咱这地方真没啥可待的。”
程家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出去了就知道了,再苦,也还是自己的家啊。”
程家丽撇了撇嘴,幽怨地道:“爸妈都不在了,家哪还是那个家么?”
“是啊,爸妈没了,这家也就没了……”程家安愣了楞,抬头看看墙上父母的遗照,心头有点怅然。
是啊,自己都到了这个岁数,这里哪还是他的家啊。
程家安站起身来,将墙上着的红辣椒摘取了一些,找来碾槽,叮叮咣咣地捣了起来,算是边和小妹聊天,边排解心头的烦闷。
程家丽看着哥哥的动作,眼睛一亮,凑上脑袋饶有兴趣地问道:“三哥,你信上说,你在团场的时候,还用辣椒治过冻疮?”
小妹这句话一下子捅到程家安心里的瘙痒处,随即烦闷一扫而空,脸眼眶里都洋溢起满满当当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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