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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哪个世纪,伦敦或是巴黎,这些少女总会有些迷信,在整个欧洲都遭到嫌弃的吉普赛人常常能在她们这里受到尊敬,他们那充满魔力的水晶球经常能令少女们确信:此类东西能为她们带来好运气。
亚瑟也没想到巴黎淑女居然能与伦敦淑女存在如此大的差异。
虽然一早他就从维多克和大仲马等人口中听说了巴黎姑娘的热情,但是由于长期生活于风气保守的不列颠,他依旧对这种说法存在怀疑。
但今天,他总算是眼见为实了。
或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冒失,又或许是不想让亚瑟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姑娘。
淡淡的红晕已经在她苍白的两腮上显现出来,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德莱赛特小姐从身后车架上放着的小盒子里取出了一叠堆放整齐的扑克牌。
苏格兰场的知名警探能够识破罪犯心中潜藏的秘密,自然也能看破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笨手笨脚的拙劣少女。
或许是德莱赛特小姐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挑选金龟婿上,她对如何引起对方的兴趣一无所知,只是按照她心中设想的情景进行。
她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绘画、钢琴、谈吐修辞都拥有不错的水平,而且她也看过许多书,甚至拜读过《黑斯廷斯探案集》。但遗憾的是,由于她一贯的高傲行径,以及尖酸的话语,所以她的小姐妹们从不敢在她的面前炫耀自己那不入流的伴侣。
因此,德莱赛特小姐对于爱情的理解几乎完全出自于那些由不知名出版商出版的骑士爱情。当然,很显然的,为了能够提升发行量,这些作者是不可能在书中写些货真价实但却鸡飞狗跳的爱情故事的。
不过看在德莱赛特小姐请他搭车的份上,亚瑟暂时并不打算刺破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犯不着惹一位淑女生气,也理解她们希望得到完美爱情的心情。
但是,亚瑟也不会替她们完成这个梦想,因为这样的罪行并不是他犯下的,所以不应该由他来肩负起对淑女们负责的重任。
亚瑟·西格玛在《英国佬》从没写过什么玛丽苏式的爱情,如果说他在文学方面做错过什么,那顶多也就是在《圣乔治旗照常升起》中进行了过度的艺术化表达,将海豚变作了鲨鱼,并且改变了埃尔德与海豚之间的上下关系。
如果一定要上纲上线的话,好吧,亚瑟承认,他因为塑造了埃尔德·卡特的水兵圣徒形象而对不列颠宗教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不过关于这方面的罪过,亚瑟已经用一次死而复生的奇迹成功让不列颠宗教界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大伙这下应该算扯平了。
亚瑟眼睁睁的望着德莱赛特小姐一张一张认真的将扑克牌平铺在马车内的小桌板上,这让他有些想起了从前大学时和埃尔德打牌赌钱的场景。
“您打算玩多大的?”
“玩多大的?”德莱赛特小姐一阵愕然,旋即忍着笑回道:“我没打算和您玩扑克。您刚刚不是提到了星星、月亮和太阳吗?所以我还以为您应该会懂塔罗牌呢。”
“塔罗牌?”
亚瑟知道这种小物件貌似在淑女们当中很流行,埃尔德先前为了泡妞还专门研究过,结果那小子差点因为与吉普赛人走得太近被抓去蹲监狱,亚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捞出来了。
不过,在法兰西显然没有这样的规定,大革命后法兰西针对所有种族的歧视至少在明面上都已经被消除了,所以这帮小姐也可以大大咧咧的展示自身对于吉普赛占卜的兴趣。
德莱赛特小姐看见亚瑟并不了解塔罗牌,似乎是怕他把自己和吉普赛人联想在一起,出声为自己的爱好辩护道:“您千万不要小瞧了这门艺术,这是大自然的奥秘库,也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占卜方法了。虽然大伙儿都说不能迷信,但是用它来打发时间、消遣娱乐总归没什么问题。您看这里,一共有78张牌,您只需要从中抽三张就行了,现在这个时间,用来占卜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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