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作颇为满意的海涅。
他一边指着手里的报纸,一边向大仲马炫耀道:“怎么样?亚历山大,你就说这样的文章值不值1000法郎?”
大仲马放下报纸,拍着大腿称赞道:“何止是1000法郎,我觉得能值2000法郎。海因里希,写的真是不错,我看完以后都想把亚瑟请来教教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让淑女们愿意拣我抽剩了的雪茄了。如果他能把我教会,我一个人就愿意付给他500法郎的酬劳。”
大仲马的话刚说完,便听见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推开。
他们看见亚瑟摘下帽子如释重负般的出了口气。
大仲马挑眉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难道是刚刚和人打了一架?”
“不是。”亚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刚刚撞见了事务所的‘潘神’,结果这小子非要让我教他电磁学,我问他原因,他说是为了让淑女们能够为他发狂。最扯淡的是,他还说什么他愿意为了这门技术给我交100法郎,顺带着给我免费当一个月的保镖。”
大仲马闻言哈哈大笑:“海因里希,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篇文章的宣传效果还真挺好。”
“什么文章?”
亚瑟从大仲马的手中接过那份沾了咖啡渍的《立宪报》,抬眼一扫便立马变了脸色:“海因里希,你这么写是不是太过了?什么时候有女士拣我的烟头了?”
谁知海涅闻言丝毫不以为意道:“亚瑟,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至少我就亲眼看见有女士去捡李斯特抽过的雪茄头,所以我觉得也肯定有女士对你这么做过。毕竟伱在伦敦的风头又不输给李斯特。”
亚瑟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诚然,他在伦敦是有一部分追随者,但绝对不像是李斯特在巴黎这么夸张。毕竟作为一位作品寥寥的钢琴家,他连曲子也只有一首,除了《钟》以外,他会弹的也就只有肖邦给他写的那首《致黑斯廷斯》了。
两首曲子是不可能撑起一场独奏音乐会的,而没有能力举办独奏音乐会便是身为钢琴家的最大硬伤。至少就亚瑟在爱乐协会举办的音乐会上看到的场景而言,门德尔松、肖邦等人的拥趸绝对是远胜于他的。
而在一般的音乐爱好者群体当中,通常也会私下里将亚瑟·黑斯廷斯的名字置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他不是最受关注的,但也不是最受忽视的。不过,他的关注度通常不仅仅来源于钢琴,而是来源于各方各面的,比如他的警探身份,又或者是他的自然哲学研究者身份以及正面击败巴黎剑圣弗朗索瓦·伯特兰的美谈。
至少在亚瑟看来,古典格斗爱好者、蓝袜社的女学究们以及沉迷于骑士与侦探的绅士淑女们在进行类似排名的时候,总会因为这方面原因对他多有偏爱。
但是,那毕竟是在伦敦的主场作战。
眼下的问题是,巴黎是李斯特的地盘。
亚瑟原本并不想去招惹这位钢琴之王,且不提他那如山如海的狂热粉丝们,单是李斯特在巴黎深厚的根基也是他这个外来户碰不得的。
不论是政治界还是学术界,都得讲究一个派系师承,音乐界自然也不例外。
亚瑟作为野路子起家的拔苗助长型选手,在音乐界拢共就两个朋友,一个是肖邦,一个是门德尔松。
虽然这两位先生单独拎出来都是大佬级的人物,但问题在于,李斯特与他们俩私交也很不错。
而且李斯特师承车尔尼,车尔尼则师承贝多芬,贝多芬则师承海顿。而在这一派当中,还有门德尔松和肖邦的老师,莫扎特的入室弟子——胡梅尔。
因此,海涅这篇文章看似是在替亚瑟造势,但是在亚瑟本人看来,这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亚瑟掏出烟斗打着了火:“海因里希?”
那位犹太裔德意志民族主义诗人一如既往的高傲,他丝毫不把李斯特放在眼里:“怎么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烟,旋即悠悠吐出:“你小子是想让我毁了整个欧洲的古典音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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