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这位夫人会力劝丈夫投资梯也尔,除了她本人确实相当有眼光以外,当然也有一些男女关系上的问题。不过,如果故事在这个地方停止,依然没有超出亚瑟的基本预期。
最令亚瑟意想不到的是,刚刚荣升参事院院长的梯也尔最近双喜临门,他前不久才宣布订婚,然而新娘既不是塔列朗的侄女,也不是房地产开发商的夫人,而是那位房地产开发商与他夫人的女儿。除此之外,新娘还将带来30万法郎的巨额嫁妆并免除先前的房屋贷款。
而当亚瑟诧异的询问那位醉酒的客人,如果梯也尔一早就盯上了那位房地产开发商的女儿,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订婚时,那位脸上泛着酒晕的客人只是拿胳膊肘杵了杵亚瑟的胸口,神秘的微笑道。
“诚然他早就盯上了多斯纳一家的财富,并且多斯纳夫人也极力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但是对于我们的梯也尔先生来说,新娘带给一个普通议员的嫁妆与带给参事院长的嫁妆相比,显然是不一样的。三万法郎和三十万法郎哪个更划算?我听说您是个自然哲学研究者,因此这种算术题您肯定算的比我更清晰。”
亚瑟还在回味着梯也尔乌鸦变凤凰的财富之路呢,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维多克端着一盘奶油蛋糕来到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开口问道:“老弟,你感觉今天的早餐怎么样?是不是比伦敦的强点?”
亚瑟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嘴:“如果单是论早餐的话,英格兰的早餐还说得过去,马铃薯派和米布丁、滴面软饼,再配上点用盐和豆蔻调味的豌豆。但是如果说到午餐和晚餐,就显然没办法与法兰西的比了。在伦敦的很多有钱人家,他们宁愿被一位法国厨师戏弄,也不愿意雇佣一位技艺高超的英国厨师。”
维多克切着蛋糕头也不抬的问道:“戏弄?他们怎么戏弄那些有钱人的?”
亚瑟开口道:“打个比方吧。你也知道,如果主人想要在宴会上准备一顿丰盛的法式餐点,那么至少需要20个菜。虽然厨师们会因此忙的不可开交,可总是会有人顺手牵羊。我之前就听威灵顿公爵抱怨说,这些法国厨子简直就是在把他当傻瓜看了,因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煎十二个鸡蛋是不需要用六磅黄油的。管家找了他们好几次,但那些厨子每次都会抵赖说:‘这就是法国菜的正宗做法,您如果想要品尝到最纯正的法国菜,就要为法国把戏买单。’”
维多克闻言哈哈大笑道:“哪怕是这样,那些有钱人都不愿意用本地厨子?”
“是啊!”亚瑟颇有些无奈道:“虽然我是个英格兰人,但我不得不说,英格兰的正餐简直是糟透了。在许多情况下,我更愿意去吃那些从印度传来的菜品,不论是咖喱鸡、卤肉饭还是各种各样的辣腌菜,都比英格兰的本地菜更强。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要冒犯本地厨子,至少他们在甜品方面做的还是挺不错的,浮岛蛋糕、冰激凌以及果冻都是我的最爱。”
维多克闻言不由吹了声口哨,他冲着亚瑟眨了眨眼睛,打趣道:“果冻?老弟,瞧瞧我听到了什么!你居然很喜欢吃果冻,我其实也很喜欢,看来咱们俩趣味相投啊!你平均多长时间吃一次果冻?”
亚瑟当然知道维多克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不列颠,果冻这种使用砂糖、水果、奶油以及明胶制成的小甜品通常只会在果冻屋里出售,这些果冻被放在透明的定制玻璃杯中公开对外售卖。
而不知道为什么,果冻屋通常也是流莺和‘外语爱好者’最喜欢光顾的地方,正因如此,吃果冻在19世纪的不列颠自然也就有了另一层不能明说的含义。
亚瑟瞥了眼维多克,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在只去了一趟伦敦的情况下就把这些黑话全学会了。
或许是为了逞能,又或许是因为恶趣味,亚瑟淡淡的回了句:“我基本每天都吃。”
维多克坏笑着撇着嘴道:“老弟,你可得悠着点。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一次吃几杯?”
“有几杯我就吃几杯,吃不完的我还打包带回去呢。”
“老弟,不是我说,你这可就有点吹牛的意思了。”
亚瑟与维多克正在这里驴头不对马嘴呢,忽然,门前的铃铛晃动,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先生正站在门外好奇的打量着事务所内的方方面面。
末了,他方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板:“我看门外面挂着黑斯廷斯爵士的肖像画,请问他本人现在正在这里吗?”
PS:还有两更稍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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