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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从狗官开始》 第165章 上天难欺他又怎知?(第3页/共3页)

先帝,妄图动摇大庆根基,祸乱天下。”

“微臣怀疑,杜千川明为朝廷命官,实为太平道反贼!”

“请陛下降旨,即刻捉拿杜千川,以谋逆大罪论处!”

荒谬!

简直是天大的荒谬!

刚刚还说毁掉证据的太监是反贼,现在又说杜千川是反贼?

反贼坏了反贼的好事?

时峥瞬间暴怒。

窦天渊眼疾手快制住了他,低声道:“想死很简单,但你确定就这么死?”

“我……”

时峥胸膛起伏,双拳死死紧握。

就在此时,不包含任何感情的两个字,淡淡的从帷幕之后传出。

“准奏。”

是的,庆帝开口了。

从大朝会开始一直到现在,庆帝终于开口了。

至于准谁的奏,自然不是杜千川的。

“谢陛下。”

严芳朝着帷幕之内一礼,转过身来,“还不将杜千川拿下!”

天极殿内外,有禁卫军,有血衣卫。

然而禁卫军掌握在兵部手里,兵部掌握在楼有知手里。

而血衣卫则掌握在窦天渊手里。

所以楼有知和窦天渊没有点头,这两方人马都没动。

“你们想跟着杜千川一起造反吗?”

严芳厉声呵斥。

窦天渊叹了口气,抬手准备挥下。

没办法,陛下已经给了明确的指示,如果真的僵持着不动手,后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然而就在此时,杜千川开口了。

“不必这么麻烦。”

人群后方,杜千川语气幽幽,吸引了众人注意。

“我想起来一件趣事。”

“在文选司的时候,我看过几份地方奏报。”

“其中有一份是雍州的。”

“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官员,小到连品级都没有。”

“他在调任他处之时,给当地的的百姓留了两句话。”

“我觉得很有道理,现在送给你们。”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念完这几句,杜千川看向帷幕,“陛下。”

“言,可禁!”

“身,可杀!”

“然人心不辍,公道——恒常!!!”

杜千川凄厉咆哮:“微臣杜千川,以谋害万民之罪,再劾列位先帝!”

“恳请陛下,除其尊谥,革出太庙,以告慰万万冤死亡魂!”

“臣!”

“死谏!!!”

死谏两个字刚刚出口,杜千川电射而出,笔直的撞向一旁的盘龙大柱。

——砰!

头颅开裂,血染天极殿!

杜千川,亡!

殿内一片死寂。

众人不是没见过死谏,但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谏……以死而谏!

“呵呵呵呵呵……”

顾成仁摇头失笑,“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不不不,这句话不对。”

“应该加几个字更贴切。”

“尔俸尔禄理所应当,民脂民膏俱是肥料。”

“下民易虐管杀不埋,上天难欺他又怎知。”

顾成仁说着,除下乌纱帽,褪下大红官袍,然后朝着帷幕拱了拱手,“陛下,臣乞骸骨。”

也不等回应,顾成仁直接转身,背起双手,昂首阔步而去。

堂堂正二品大员,就这么当众辞官,一点面子都不给永泰帝留。

“臣也乞骸骨。”

“臣亦是。”

“……”

都察院的一众官员,纷纷效仿顾成仁,除帽褪袍。

无论是年迈也好,力壮也罢,皆口称乞骸骨。

唯独左都御史时峥没动。

他还有东西没有查清楚,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良久过后,等殿内没了新的动静,楼有知开口。

“杜千川先前之言,无有人证,无有物证,不予署理。”

“另,司礼监严芳失察失职,本官决议,革其官职,流放千里,永世不予录用。”

“尔等可有异议?”

低沉的话语在天极殿内回荡,渐渐的将众人思绪拉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摇头。

“我等并无异议。”

“退朝。”

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就这么结束。

等众人散去,天极殿很快被清扫一空。

无论是血迹,还是空气中的腥味,再没有半点异常,就像杜千川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

可惜。

杜千川的痕迹的确被清理掉了,但他说的话,深深留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回荡不休。

楼有知刚离开永庆宫,窦天渊就闪身出来,在半道拦住了他。

“你到底怎么想的???”

窦天渊抬手封锁四周,沉着脸质问:“没事你弹劾先帝干什么?闹这么一出,死了个杜千川,什么都没改变不说,现在连你自己随时都有被革职的可能。”

“弹劾先帝?”

楼有知不屑一笑,“几个死人而已,我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么?”

“那……”

窦天渊心中微动。

“杜千川从上奏,到弹劾先帝,从殿外,走进殿内,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楼有知眯起双眼,“的确,所有相关的证据,都被毁了。”

“可问题是,有了杜千川的言论,今后再起天灾,他都没有机会屠戮难民了……无论证据不证据。”

“陛下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可他还是放任了。”

“放任杜千川,让他将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猜。”

楼有知嘴角微微勾起,“他不是不出帷幕,他是……出不了帷幕!”

“出不了帷幕……”

窦天渊面皮连抖,“也就是说,你我行事无需再顾忌什么了?”

“不仅如此。”

楼有知想了想,转身面对永庆宫的方向,抬起右手,慢慢曲握成拳。

“从今天开始,大庆……”

“是我的了!”

……

……

城外。

一处紧靠着牧场的山坳。

这里杂草丛生,连明确的路径都没有,很显然是没什么人来往的偏僻之地。

而就是这样偏僻的地方,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屋外是没有石碑的坟包。

屋内是盛满药液的大缸。

以及完全浸没在药液里,生死不知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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