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沈长乐的隽秀字体,尽是她一介民女艰辛搜罗齐全、数不尽百姓的作证画押!
苏启霄眸色凛寒,一边开口念,一边将刻满当诛之罪的竹简一片一片甩到邬家父子的脸上——
天册十四年,邬樾以三千两白银贿赂扬州刺史,修建邬府与扬州牢狱间的密道,用于将杀除之人运尸毁迹。
永炎初年冬,邬樾会见扬州总商,三日后扬州总商莫名身死,邬樾继任。
永炎二年夏,邬樾笼络扬州数名实权官员,以权谋私,打通内贩私盐之路。
永炎四年夏,其子邬凯赌坊尽输白银六百两,是夜**六人被其草菅性命。
永炎四年冬,邬凯掳掠扬州郊野女子十三人入府,七日后,仅剩二女逃离生还。
永炎五年夏,邬凯抢夺百姓田产,大肆追杀抵抗者,数人皆失踪,不知生死……
“罄竹难书!”
苏启霄长吁一口气,不想再念其余竹简,只是目光森冷,震怒骂道。
迎着邬氏父子死灰般的眼神,苏启霄继而漠然道:“既然这罪状把你们邬氏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撕开了,本王便让那些真相水落石出。天册十四年以来,扬州大狱里死过的不少冤魂,看来都拜你们父子所赐。而所用的,就是那条从你邬氏府邸直通牢狱的密道。邬府家丁将违逆你父子之人抓入邬府严刑逼供,身死之人的尸体则通过牢狱密道运出,扬州大牢每日最不缺的就是死人,随便一个借口便能将尸体顶替名册。因此你邬氏可在府邸内不留把柄铲除异己,控制整条商路。”
苏王话音落尽,就连赵知宴都震撼不已。
邬家父子面面相觑,惶恐至极,皆不知此等绝密之事,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
赵知宴忍不住问道:“王爷,这些您是从何而知的?”
苏启霄冷笑道:“邬府家丁数百,从侍女到护卫,哪里安插不进本王的人?这李代桃僵之计牵扯人数众多,一处纰漏显现,本王便有头绪。最重要的一人,乃是邬家尊夫人,她可谓救子心切,本王答应了她不伤邬凯性命,邬夫人便将本王不知道的细枝末节一并和盘托出了。”
邬樾满脸悔恨,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后院失火。
邬凯望着爹都束手无策了,这段日子惶恐不安的情绪猛然爆发,邬凯眼睛怔大,不顾脸面地爬向苏王,嚎哭不断:“王爷,我认!我都认!只求你饶我一命!”
幽草一双绿眸肉眼可见的嫌弃,拔出伽蓝刀抵住邬凯脖颈,以免他离公子太近。
苏启霄眸色冷峻,主动走向邬凯,平静道:“本王想查办你,根本无需你认罪,这一卷竹简,足以把你父子打下十八层地狱。只是如沈家一般被欺凌的百姓,需要寻回公道。”
邬凯不敢对视,用紫貂衣裹着身体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只有跟活人说话才不浪费本王亲自来一趟。记住了,要杀你,本王一个点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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