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生,饿殍遍野。”
“这样的沧州,这样腐败的官僚体系,却出了你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刺史,难得啊。”
赵晓安唇角往上翘,牵扯着脸上错综复杂的刀伤流出血来:“难道我今日沦落如此地步,就是因为二十年前为百姓谋福祉了?”
“谢大人,您不是最为忠君爱国,最为爱民如子吗?怎么?难道我做错了?”
谢丞赫拳头紧了又紧,指甲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
“端亲王被分到封地不过一年你就去了,若是他要大行贪腐,会不算上你?”
“为什么你在沧州的任职记录全都不见了?除了中书舍人之位,吏部根本查不到你这个人!”
“你的家人在哪里?吏部连你的老家都找不到!”
“你明明常驻京城,名下却没有地契房契,甚至没有在京城任何一家柜坊存取过银两!”
“沧州大旱三年,收成锐减,闹过饥荒,可到底有余粮,为何第四年大雨一来,什么都没有了,直接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三年大旱,堤坝没有负担,年年修整,为何第四年一场大雨就能把它彻底击垮?”
“赵晓安,你到底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谢丞赫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嗡嗡作响,赵晓安费力地抬眼,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
“不错。”赵晓安终于开口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三年旱灾,朝廷拨款赈灾,沧州官府将银两全都换成铜钱,发给了百姓。”
“我与粮商勾结,将朝廷发下的精米换成谷皮,熬煮施粥。”
“粮商将精米带到其他地方,兑换成糙米带回,以精米的价格再高出五倍不止,卖给百姓。”
“然后,三七分账。”
谢丞赫的涵养使他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咬牙切齿:“如此一来,朝廷赈灾的粮食和钱就全都让你们中饱私囊,但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不能说你没有赈灾。”
“不错。”赵晓安得意地扬眉,“钱粮到手,账本干净。”
“那堤坝呢?”
赵晓安咂巴了一下舌头:“这一旱就是三年,堤坝根本没用,朝廷年年拨款修整检查,为什么我不能拿?”
“谁能想到那场雨那么大,直接将堤坝冲垮了?”
“至于粮食……全都掌握在粮商手里,那场大雨来得突然,粮商也被冲走了,官府没有余粮,自然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没了粮食,死人又太多了,我便知道没辙了,做了假账,栽赃了端亲王。你便说我是恶人先告状吧,呵呵。”
谢丞赫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到了现在你还满嘴谎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二十六年前,高祖重病,膝下三子夺嫡,其中端亲王最得倚重,所有人都觉得端亲王会是最后的赢家。”
“然而先帝突然崛起,背后是幽州十二卫,强势夺嫡,御前逼迫高祖写下退位诏书。”
“高祖最后的挣扎便是将端亲王分封到沧州,叫他永不回京,以此保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的性命。”
谢丞赫盯着赵晓安肩膀上的一块烫疤,那块疤早已经愈合,不细看的话甚至分不出和正常皮肤的区别,并不是裴安楠的手笔。
“幽州十二卫都统,领兵三万包围京城,一人一马率先杀入皇宫,浑身上下除了肩膀被刀剑刺穿,再没有一处伤患。”
“你为了隐藏身份,连烫掉刀疤的招数都想得出来,真是煞费苦心!”
赵晓安直视着谢丞赫的怒目,良久,率先挪开视线,低下头去。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他眸色幽暗,阴沉可怖,“怪道陛下说,你会发现,你一定会发现……”
他口中的陛下显然不是裴安楠。
谢丞赫后背发凉,仿佛透过赵晓安,能瞧见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正在幽暗处注视着这一切。
二十六年前,赵晓安作为幽州十二卫统领,率兵增援先帝,帮他拿下皇位。
可是以逼宫手段得到皇位的先帝根基不稳,饱受非议,而他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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