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可以在搀扶下练习行走,甚至自己也能独立走几步。
以前裴安楠只将他囚禁在房内,不许他出门,后来刑罚加身,他缠绵病榻,也不能出门。
他早就厌倦了被裴安楠囚禁的日子,故而哪怕浑身寒意,也宁可坐在院中的红枫树下看书,而不愿在屋里憋闷着。
惊觉院内过于安静的时候,谢丞赫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裴安楠。
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寒风吹得她那张如若傅粉的脸更白,嘴唇的颜色也暗沉了不少,指尖瑟缩在袖子里,显然是冻得狠了。
迎上谢丞赫的视线,裴安楠状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行了一礼:“扰到谢师读书了?”
谢丞赫被她那一笑震得心口发麻,蹙着眉头又去看手上的书,却觉得上面的字化作了小虫子乱飞。
裴安楠不恼,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踏步走进院中,坐在了谢丞赫面前,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看,才满意点头:“丰腴了些,看来那群人没有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赏。”
苏公公心领神会,连忙大声宣告封赏,将轩逸殿伺候的丫鬟太监上上下下都赏赐了一遍,太医局的赏赐更是只多不少。
谢丞赫张了张嘴想要冷嘲热讽,可抬头迎上裴安楠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又闭上了嘴。
罢了罢了,好歹是赏不是罚,他便不说什么了。
“河北秋汛一事,谢师应当看过了。”
裴安楠正襟危坐,仿佛真是来和谢丞赫商议政事的,“我已经拟旨拨款赈灾,着人前去辅助当地治水,不知道谢师可有推荐的人选?”
谢丞赫仍然不相信裴安楠是真的改过自新,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太多不信任,不得不小心提防。
于是此刻,他只疑心裴安楠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还有谁和他交好,趁机一网打尽,好让他彻底孤立无援。
裴安楠眼帘微垂,谢丞赫文人气息太重,不屑于装腔作势,故而为官多年,仍然藏不住情绪。
她了然一笑,装做没看出谢丞赫的警惕,继续说道:“今日早朝有两人请命,一是都水使者王谦,二是京兆尹之子刘百川。
朝上大都支持王谦前往,毕竟他在京的职责也大同小异。
只是此事严峻些,故特来询问您的意见。”
都水使者司掌京城周边的水利,包括护城河的修建和改良,城周引水入渠的规划,按理说河北水患这样的事,由他去再合适不过。
只是谢丞赫下意识皱起眉头来,当即道:“王谦难当此任。”
一言未尽,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明明刚才还提醒自己不要跟这个女人多费口舌,可一到正事,自己还是没能忍住。
谢丞赫沉了沉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开口,还是说完吧:“王谦出身京城,虽然司管水利,但所作无非是筹划灌溉、维护护城河等事。
京城地貌与河北天差地别,大河流势也有上下游之分。”
“他要适应了解河北地势,又要摒弃自己在京城几十年的治水之道,配合当地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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