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善恶是非,曲直黑白,想来是不能够一概而论的。风月之地往来混杂,可有杂鱼的地方,未必就没有真龙,且慢慢瞧着就是了。就像现在……她站在高处俯瞰众生,谁能猜到有多少隐秘落进她眼底。
“顾公子来了,快里面请,您这连着两日登门,可是为了哪位姑娘?”柜台后的墨觞鸳已经先迎了上去,引着顾钊向里面走。
“夫人,顾公子。”还没等顾钊说些什么,沈渊已下来了,手里还打开扇子摇着,罕见地在这前厅里带着笑容打趣:“若真是为了哪位姑娘,顾公子何不这就告诉咱们,也好早日将人接回家去,免了这一来一回的辛苦?”
顾钊被打了趣也并不恼,夸张地平举双臂拱手施礼,弯眸笑道:“不敢,不敢,墨觞姑娘伶牙俐齿,饶了在下吧,在下这笨嘴拙舌,可是说不过你呀。”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还存心拉长了些腔调,为着声音温和淳厚,并未给人调笑轻浮之感。
这招凑效,几个人俱是被逗乐了,边上往来人靠得近些有听见的,也不免捂着嘴跟着笑了一阵,还是墨觞鸳率先假作咳了两声,连道“好了好了”,众人方才各归各位,继续吃酒说话去。阁主夫人这才问道:“顾公子,您是要单开间房间,还是在厅中请姑娘来作陪?可要什么茶点酒水?”
顾钊的眼神一直停在沈渊手中折扇上,听得阁主询问,收回目光答道:“在楼上小厅临窗听曲就好,有劳阁主叫人送壶茶来。”又向沈渊稍稍颔首垂眸,微笑道:“不知墨觞姑娘可愿赏光,与在下闲话一二?”
“哦?顾公子此话当真?”沈渊端着扇子轻轻一挑眉,已是有心要调侃他几句,“陌京城中人人皆知,冷香花魁一面难求,公子要与我闲话,可是做好了一掷千金的准备?”
“哈哈……”顾钊负手身后,弯弯眼睛笑了几声,“姑娘身负美貌又心思通透,见识清楚,堪称解语之花,若得与姑娘闲话,便是一掷万金又如何?”
闻言,沈渊收了扇子,嘴角扯起一丝笑:“咯……我竟不知,自己有这样的好处。那便请吧,顾公子。”说着引了顾钊上了二楼小厅,挑了个又能看到窗外夜景,又能听见楼下厅里歌女唱曲的位子,放下帘帐,相对而坐。墨觞鸳立刻打发小丫鬟去奉上壶好茶,再吩咐厨房送去几样点心。
帘帐后,沈渊敛了神情,抬手倒了两杯茶,递给对面一杯,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淡如常:“公子有什么话,现在尽可以说了。”
顾钊正拢袖欲接茶杯,听得此言顿时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稳稳接过杯子,暂且放到自己跟前桌面上,抬眸望着对面美人,笑眼盈盈道:“墨觞姑娘多虑了,在下并无什么特别的话,只是方才一进门,远远看见姑娘如此装扮,觉得甚美,想着一定要亲口告诉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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