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虚浮,头痛欲裂。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理了理一身破布烂衫,跟着门口迎候的方贺达昂首阔步走进侯府。
东阳郭这几年在草原上的帐篷里住惯了,还是很难适应南陆这种几进几出的深府大宅,兜兜转转,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路过后花园时,东阳郭与正在逗虫戏鸟的吕少卿打了个照面,他也听说过这个少年荒唐侯的大名,微微颔首示意。
吕少卿看着方贺达把一个如此邋遢的人领进门,心想这方贺达是越来越不着四六了,仗着在侯府做幕僚给堂侄安插职位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种叫花子也往府里领。
又转了好几个弯,东阳郭终于到了白虎堂前,他看着两扇朱漆大门上纵横各七的铜钉,心中暗想:
“这门钉数目倒是合乎礼制,可却用上了这御门黄铜钉,这大昊上柱国看来并未把天子放在眼里。”
“侯府大门倒是规规矩矩,高墙深院中的白虎堂却包藏不尊之心,真是掩耳盗铃啊……”
东阳郭也未再深究,在门卫推开那两扇厚重的门后,信步而入。
此时白虎堂内吕定国一人端坐当中,方贺达在引入东阳郭后也退了出去。
随着大门再缓缓阖上,屋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在吕定国那张铁铸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霾。
东阳郭此刻看不清吕定国的表情,作了一揖,道:
“鄢都一别,已过五年,吕侯别来无恙。”
吕定国没有答话,抬起手示意东阳郭在他对面坐下。
待东阳郭落座之后,吕定国抬起陶炉上冒着青烟的铜壶,在已经陈好的茶盏里满上浓茶,方才缓缓开口:
“东阳先生,昨夜睡得不好,先喝些茶解解酒吧。”
东阳郭不明所以,略带不安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登时感到苦涩之味瞬间充盈口腔,几乎忍不住要吐了出来。
但苦茶顺着咽喉入腹后,他又感到一阵清明,方才混沌萎靡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东阳郭不禁啧啧称叹:
“苦入心扉,却清心明目,好茶好茶!”
吕定国为他续满茶盏,接着说:
“先生可知,这茶产自柳越,名曰不苦。”
东阳郭一愣,脑中万般思绪闪过,却不是想那名不副实的茶名,而是柳越二字。
当年吕定国在柳越郡平定柳越王武百川叛乱,那场仗打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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