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把事情交代干净了再死,没有他们撬不开的嘴知道么?”
章如烟颓然地蹲坐地上,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绝望。
哥哥都交代了,章家要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不行,她不能被送走,她一定要留在秦王府!
“殿下,我爹不会轻易倒的,他有办法脱身的,他还能继续帮您成就大业!”章如烟死死拽着秦王的衣角,“您不能相信晏家,不能相信裴家,他们其实都是太子的人,他们对您都是三心二意的,只有章家对您是忠心不二!”
秦王怜悯地看着她,“衷心?这天下就没有绝对的衷心,对我而言只有有用没用,对依附我的人而言,只要我对他们有价值,他们就会忠于我,而你们章家,不过也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今日倘若我倒了,你们照样会毫不犹豫地跟我撇清关系,衷心?那太可笑了。”
章如烟的心如坠冰窟,她忽然开始疑惑,当初爹爹为什么要选择进北都呢,为什么一定要往天家贵族里钻呢,为什么要选择秦王呢?
这分明是个蛇蝎之人,生了一颗又冷又毒的心,跟着这样的人分明是不能保家族兴荣平安的啊!
可惜,明白的太迟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此时的秦尚书也生出了浓浓的悔意,后悔没早些与那倒霉小舅子撇清关系。
他站在乌云罩顶的花园子里,那些造假不菲的山石,精心修剪的盆景,都张牙舞爪地朝他狞笑,笑他无尽的贪婪。
当初如果不是一时贪利,他根本不会迈入这深渊,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爹,还没走到绝路呢!”秦惠容站在秦慎身后,“您这么多年为太子马首是瞻,为他做过多少事?也不尽都是干净的,唇亡齿寒,太子一定不会放弃您,就算太子绝情,咱们还可以倒戈秦王,裴世子一定会帮您的。”
秦慎颓然的叹了口气,他混迹官场多年,知道什么境遇能活,知道什么是死路一条,“安阳侯世子夫人手上有那样的证据,大长公主怎可能不知道?太子必定早有准备,他是已经打算弃卒保车了,便是太子想救也救不得,贩卖私盐是死罪,能不累带你已经是万幸了,你听爹的,什么也不要做,安心当你的世子夫人,你还有十几日便要出嫁了,那时候秦府应该还在,你还能顺顺当当出门子,爹这些年还存了一些体己,都留给你跟怀义吧,你们姐弟俩好自为之。”kΑn伍ξà
“爹!你是不打算管我了吗?”
秦淮月不知什么时候跑来,听见她爹的话只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咱们家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娘说外祖家也不能回了,我说的那门子亲也把我退了,我当然是看不上他们家的,可连那样的人家也不肯要我这又是为什么?”
秦慎看见这个女儿就发愁,“淮月啊,你到底何事才能明事,你几次三番得罪姚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让你嫁到好人家,那亲事是大长公主一手撮合的,那时候想必就在提点我了,可惜我当时未能及时领会,也怪我,打小把你纵容坏了。”
“那我以后要怎么办呢?”秦淮月充满了迷茫,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处在一个孤立境地。
秦慎又叹一口长气,“端看圣上如何发落了,你外祖家自顾不暇,眼下无人愿意与咱们扯上关系,只看天命吧。”
“那,那那惠荣呢,她是国公府世子夫人啊,还有怀义,他不是通过会试了吗?等怀义当了大官,咱们家不是又好了吗?”
“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秦慎怒吼,“咱们家都是戴罪之人,怀义便是入了殿试也没了前途,能保住进士就不错了,惠荣的亲事是人家自己挣来的,如今能安安稳稳嫁过去已经是福气,你还指望她的夫家能救咱们一家吗?你自己平日不修德行,如今混得什么也不是,就不要怨天尤人了!从今往后,你的命就只能靠你自己挣了你懂吗!”
秦淮月愣在当场,她更迷茫了,她生来锦衣玉食,前路光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谁也没有告诉过她以后要自己挣命啊,谁也没教过她啊!
“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秦惠容开口道,“可以让姐姐扮作我的丫头,同我一起嫁入国公府,如果咱们家不能善终,大姐也好有个安生去处。”
“你疯了吗秦惠容,让我当你的丫头?”秦淮月直到这时依然下意识地鄙夷秦惠容。
秦惠容不勉强,“一切全凭大姐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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