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好数一数,不够的话,我再找大人借一借。”
周海失笑,他总算明白,这丫头找他们来,处理秧苗的事是其次,打着县令的名声,“狐假虎威”才是真。
又是一阵骚动,这县令竟然给赵依依借银子,这赵家丫头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村长心里也是咯噔,手里的钱越加烫手。
这下,县令不只知道他办事不行,还知道他放高利。
越加恨上赵依依,却顾及县令,只能在心里咒骂。
身为一家之主的赵老头,走向周海。
赵娇娇心里暗喜,赵依依再怎么努力,爷爷到最后还不是听她的。
赵老头拱了拱手,缓缓开口道:“还请几位官爷为我们赵家坐主。”
赵依依笑容僵在脸上,赵大河也是不可置信。
其余人看着赵老头,皆是以为自己错听。
赵依依看向赵老头,他混浊的目光竟然有了几分清明。
她怎么越加看不透赵老头,这个人即怂又糊涂,还任赵王氏为虎作伥。
身为一家之主,啥事都听赵王氏的。
可是今日,她又觉得他有些不同。
就像一个被裹缚几十年的蚕虫,苦苦挣扎,好似终于看见一丝光亮。
她好像明白了,或许赵老头本身不是这样的人。
是生活和打击让他一步步缩回壳里。
赵家有了赵老头发话,没人敢阻拦,荀婆子不想进县衙,只得在官差的监督下,拿鸡和粮食还债。
赵家也没狮子大开口,鸡和粮食都是按照市场价给,一只下蛋母鸡三十文,荀婆子犹犹豫豫,给了六只。
还剩下二百文,未脱壳的稻米正好五文钱一斤,给了四十斤。
荀婆子打开粮食屋子,大家一看,荀婆子哪是没钱,这家里的钱都用来买粮食了。
满满登登一屋子,她和赖四两人吃五年都吃不完。
赵娇娇脸色更加不好看,她瞪了一眼荀婆子,这个老婆子,惯会装穷。
事情圆满解决,赵依依送周海几人到村口牛车,她一向厚脸皮,这次开口竟有些不好意思。
再次俯首作揖,“周大哥,麻烦您帮我向县令大人道个歉。民女借用了他的名声,若不如此,民女一家在村里怕是待不下去了。”
赵依依信誓旦旦补充道:“周大哥放心,民女和家人一定不借县令名讳作威作福。等我再去县城,亲自向大人赔罪。”
周海哈哈大笑,这个女娃可真有意思。有勇有谋,还知进退。
关键是品行极好。
赵依依也不知周海为何大笑,只见他看了一眼赵为,赵为触及她不解的目光,愧疚地转移了视线。
赵为认命地接下腰间的黑色钱袋子,扔给周海:“愿赌服输。”
听到赵依依在人群中乱造谣言,和县令攀关系,赵为之前对赵依依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只觉得这个女娃瘦瘦小小,满腹心机,还用可怜扮同情。
周海和他打赌,他赌赵依依心思纯真,绝不是喜好占便宜的人。
谁知,周海竟然赢了。
故而,赵为看见赵依依澄澈的双眼,心里发虚。
到了县城,车夫才打开前面的大袋子,“官爷,可别走。这是赵姑娘让我给几位的。她怕你们不要,特意吩咐我到县城再说。”
说着,一人分了两个兔子。
“那姑娘还说,这是她上山打的野物,这两只兔子还有野鸡是给县令大人的。”
几人提着肥嘟嘟的兔子,口水快留下来。
他们月钱不到一两,还要养家,在县城不比村里,样样要花钱,省吃俭用才够一家人吃住。
家境好一点的,十天见一次肉腥算是很不错了。
就算不喜欢吃兔子头,瞧着份量,一只至少卖个五十文。
赵为提着兔子,更加羞耻。
车夫也捞了一只兔子,心里喜滋滋,今个即挣了钱,又白得兔子,盼望着赵姑娘多来几次。
而此时的赵姑娘打开腰间的黑色钱袋子,数了数,果真是三十文。
周海悄悄挂在她腰间时,她已发觉到。
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异能,她只能装作不知。
赵依依看着一枚枚铜钱发笑,周海人长的粗壮,没想到心细如发。
脸上笑容还未消失,有人大叫,“二丫啊,你奶奶快被你大奶奶打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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