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面前说:“这是县委高书记的车子,快让开。”
谁知那村民不听还好,听了嗓门更加大了:“省里的车子也不行。路你们不给修,现在还想来捣乱,不许进。”
那司机从车上跳下来,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县委的车子也敢拦。把你们的村支书叫来。”
“要见苏书记,你们自己去。但要想开车过去,想都别想。”
司机又要发怒,高洋却已经从车上走下来,问道:“这路不是政府修的?”
村民冷哼一声:“政府?政府啥时候管过我们。那帮官老爷不欺负我们就算不错了。”
高洋又问了一遍:“这路是不是政府修的?”
旁边的一个村民眼睛要亮畅一些,看高洋的穿着感觉像是一个大官,忙把那个脾气暴的村民拉到一边,恭敬的凑上前,说:“这是俺们苏书记带着我们修的。现在正在夯路基,所以车子过不去。要过去只能走过去了。”
高洋心里有些诧异,二十多公里的路,就靠村里的人说修就修了?
沿着那条布满灰尘的道路,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便见到顶着烈日挥着锄头的苏小北,边干边跟群众谈笑。
高洋挥了挥手将眼前扬起的灰尘扫掉,然后走到苏小北面前,不敢相信的喊了声:“苏书记?”
苏小北正跟李得福聊得很欢,听到有人喊自己忙抬起头,这才发现是高洋。
忙把锄头丢到地上,一个箭步跨上路面,喊了声高秘书,然后主动跟高洋握了下手。要抽出来时,高洋却一把拉住了他,把他的手掌翻过来,看着他掌心磨出的茧子,问:“疼吗?”
苏小北觉得高洋有些煽情了,说:“疼啥,看着这路一天天的好,心里美都美不过来呢。”
说着,顺手从旁边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高洋,说:“这里条件简陋,秘书长莫见怪啊。”
高洋苦笑一声,然后支开司机和秘书,单独与苏小北沿着浠水河边走去。
阳光照在浠水河上,波光粼粼的碧波顺着微风中层层荡漾。
苏小北给高洋递上一根烟,望着消失在天际的浠水河水,说:“古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浠水塑造了我们桃花村,却又限制了桃花村。路修不起来,我们便一直会陷在这个贫困的泥潭里。”然后他突然止住,问高洋:“对了,你怎么来桃花村了?”
高洋又是苦笑一声,说:“我是来东临任职的。”
“任啥职?”
“东临县委书记。”
“不会吧。”苏小北听高洋说完,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要知道,副省长的秘书到下面锻炼最低都是副市长,更何况他这个省长秘书。
“一言难尽啊。本来我来这里还是一肚子牢骚,满腹怨气的,但是看到了你,我突然明白了,只要是为群众办事,到哪还不是都一样呢。”
高洋生长在省城衡阳,对滔滔的弥江早已熟悉不过,但是面对安静的浠水他还是生出不一样的情愫。如果说弥江是一种奋斗,那么浠水便是一种平淡。
人们总是在平凡中追求不平凡,最后又在不平凡中归于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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