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熳胤礽晚间归家,兆利斟茶伺候,回禀家中一应大小事务,语带嫌弃,说起王官儿将画皮鬼的皮子裁开做了伞面之事,吴熳心生好奇。
次日午时,又闻王官儿设坛做法,继续鼓捣他那人皮伞,吴熳极感兴趣,前往一观。
她到时,不该班的护院围了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偏又忍不住好奇,交头接耳,踮脚凑眼。
见吴熳走进,几人躬身行礼,默默感慨大奶奶这胆量,一般男子真比不得。
捉鬼那日,比他们且镇静,尚能指挥,今儿王官儿行这一听就令人反胃之事,还亲来一观,真是......叫他们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几人转头,又见远远坠着的大爷,折扇轻摇,闲庭信步,矜贵非常,见了那人皮伞,眼神与他们一模一样,俱是嫌弃,暗道,此才是正常反应!
吴熳见多了破皮烂肉,对这完整干净人皮,还真无感,只认真观察王官儿动作。
见他在香案前,念念有词跳了半天大神,忽的停住,迅速抄起案上毛笔蘸朱砂,在伞面上笔走龙蛇,一条条红长符纹随之显现。
笔尖似有吸力一般,攫取不知从何处来的金气,一点点嵌入符纹中,每成一符,金光便闪一次,直至十二褶伞面全部画好,金光大耀一次后,迅速收拢,氤氲全伞,又似被吸收一般,慢慢沁入伞中。
再一观,便只是一把普通的藕荷色带奇怪红纹的皮质雨伞。
王官儿收笔,见法器一次炼成,欢喜异常,因过程极耗体力与功力,一放松便跌坐在地上,举笔癫狂大笑。
护院们心痒难耐,恨不得冲上前查看,只大奶奶在场,不好造次。
等大奶奶上前,将那伞举起,转了两圈,他们方勉强看了个全貌。
吴熳将伞拿在手中感觉一番,比一般油纸伞重上一些,人置伞下,隐有清润气息笼罩,顿觉遍体清凉,沁人骨髓。
好物啊,吴熳举着伞掂了掂,问王官儿道,“王先生,不知这皮子可还有剩?”
王官儿闻言,方止了笑声,只脸上笑褶怎么也平不下去,对吴熳的危险语气一无所觉,答道,“净剩些边角了。”
这伞面需用大片连在一起的肌革方可做,如今只剩下手脚与脸等零碎部位,不过那也是好物,只等以后寻了别的好东西,再制其他的法器便是。
不过......大奶奶问这作甚?
只听凉生生的声音隔着帷帽传来,“也就是说,先生将这件儿别人辛苦得来的好东西,擅自裁用了,还没给主家留下一星半点儿,是吗?”
王官儿闻言,脸上笑意僵住,心虚“咳”了一声,“啊!这、这......一张人皮也不够制两把伞面......”
王官儿一壁说,一壁紧盯着他刚制好的法器,生怕这位奶奶就此索了去,似又想到什么,谄媚笑道,“奶奶功德加身,便是普通纸伞也能制鬼,不像在下,功力不够,只得倚靠些外物,望奶奶大量,将此腌臢之物赐了我吧。”
吴熳闻言,难得哼笑一声,“我无大量,只问先生拿何来质这张皮?”
王官儿一听可谈价钱,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问道,“金银可否?”
这回轮不到吴熳笑了,那头胤礽轻笑问,“先生看我家像缺黄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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