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明都已经被整改了，但人的思想，哪里是那么轻易被整改的呢？”

林尚楠自己也不明白，村里也会有许多家庭平等的宠爱男孩和女孩，却依旧不影响一些人保留着那样的旧思想。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被洗脑，甘愿作为奴隶生存，直到她上了学，坐在那个宽阔明亮却没有几个学生的教室里。

同班的小男孩特别调皮，温柔的女老师会为她主持公道，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平等的对待。

她记得，老师的嘴角有个小小的痣，笑起来像抚动春槐的微风，温暖柔和。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她很温柔，很负责，与林尚楠记忆里的大人完全不一样。

因为身边的大人都很讨厌，林尚楠曾经非常平等的讨厌所有的大人，无论男女。

那个温柔的女老师会带着她出去吃东西，走出山村，她第一次看见更广阔的世界，也终于知道爸爸妈妈带走弟弟以后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虽然最后老师给她买的衣服会被奶奶抢走为改成弟弟的尺码，或者直接做成供他玩乐的沙包，老师也从来不会怨她。

那也是她第一次明白，原来被打了不能怨自己，被欺负了也不该怨自己，受害者没有错。

她看向坐在一旁听得正入神的王茜宁。

“你们也没有错，会有人说你们矫情，说你们没用，但被抓去火种基地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错，我一直都明白。”

突然提到了自己，王茜宁苦笑：“你说过的，人的思想是最难被整改的。”

“但我们不能因此，对所有人失望。”

这也是那位老师告诉她的，那个温柔的女老师跟她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很讨厌，那就离开他们，可以讨厌恶人，但也要相信，世界上有像老师那样的好人。

林尚楠听了她的话，真正下定了决心要逃走，老师给她买好了车票，为她找好了福利院，她不能等到长大了，她必须离开。

虽然福利院的生活也不太好，但在哪里都比待在家里做奴隶要幸福。

也是在她逃走的第四年，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福利院选拔优秀的女孩进入军校。

那个人是杜晏，曾经是一位上将，也是一个非常严厉但又十分温柔的男人，他一眼就看中了个子高高的林尚楠，觉得她一定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也是杜晏为她改了名字，她记得那个常常表情冷漠的男人跟她说，她可以是尚楠，崇尚高贵坚韧的乔木，也可以是尚南，像鲲鹏一样背负青天而南征。

故事讲完了，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不管能不能打动她，至少达莉雅的枪已经在暗处准备就绪了。

秦熙躲在附近的柜台里，听完了故事的全貌，他也没想到这个英姿飒爽的女指挥官居然有些这样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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