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使,你们外邦人太不懂礼数了,那有……?”
瞿老三不悦的开口训斥,那曾想德保却开口打断了他,说道:“没关系,毕竟是海外来的,不懂规矩很正常。这样吧,老夫今天也破例给你们一个准日子,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保证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戊伯一听大喜,慌忙连连道谢,毕恭毕敬的随着瞿老三和刘安云等人告退,无意间闯了祸的刘全也终于收回了他到处乱转的贼眼,念念不舍的随着刘安云离开礼部衙门,结束这一次参观之旅。只是刘安云等人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离开礼部之后,甚至还没等他们和瞿老三拱手告辞,他们与礼部两个尚书谈话的大部分内容,就已经被人报告到了和尔经额的面前。
“确认没有听错?有人答应给德尚书和曹尚书的后辈在内务府安排肥差,换取他们答应让那两个南洋小邦向天朝进贡?”
“奴才敢拿脑袋担保没有听错!奴才在窗下听得真真的,德尚书还亲口答应,十天半个月内就给那两个南洋小邦答复。”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朝廷的官职做买卖!上任才几天,就敢胡作非为到这个地步!简直无法无天!”
愤怒的哼哼了几句后,和尔经额又十分诧异的在心里琢磨道:“德保这条老狐狸这次怎么敢给这么准确的时间?这事虽然不是很大,操作起来也不是很难,可是十天半个月之内就办成,即便他是礼部的螨尚书,也未必有这个把握啊?等等,我怎么忘了,再有几天,就是棒子国进贡的日子了?”
突然想起迫在眉睫的棒子国朝贡仪式,和尔经额马上就明白了德保的心思打算,冷笑道:“很好,想拿棒子国当挡箭牌,让那两个南洋小邦蒙混过关,骗得正式的朝贡资格,想得美!也罢,既然是你福长安出手,那个敢让十五阿哥不痛快的台湾刁民也牵扯其中,那本官如果不乘机往你们身上捅上一刀,岂不是太对不起十五阿哥那天在朝会上举荐我接管内务府了?”
…………
不说和尔经额的暗中策划,得到了礼部两个尚书的亲口承诺了,虽然事情还差临门一脚,江戊伯等南洋华人还是对舍己助人的刘安云千恩万谢,不过自己一行人差旅路费其实十分紧张,坚持还是连续几天邀请刘安云到京城各大酒楼饮酒用宴,以此表达他们心中的诚挚谢意。
朋友相聚次数越多关系越亲密,这条铁律刘安云和江戊伯等人也没有摆脱,再加上年龄相差不多,频繁的接触下来后,刘安云和快就和这些海外华人结成了一种糊涂关系,既是名誉上的叔侄,又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关系日益亲密。
很可惜,这样的情况却是没过几天就戛然而止,这一日接近下午时,已经连续吃了江戊伯等人好几天的刘安云良心发现,刚派刘全去邀请江戊伯等人到东兴楼共用晚餐,不曾想刘全刚走没过多久,院门就已经被人敲响,刘安云去打开院门时,一个陌生男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台湾来的刘公子?福大人家的瞿三爷要见你。”
说着,陌生男子还顺手往停在路边的一顶轿子一指,刘安云扭头看去见还真是瞿老三坐在轿子里,不敢怠慢,赶紧上去行礼,说道:“瞿三爷,真是对不住,不知道你大驾光临……。”
“不必客套了。”
瞿老三没有下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们的事情彻底黄了,礼部的德尚书和曹尚书本想乘着棒子国进贡的机会鱼目混珠,让戴燕国和兰芳国也跟着一起把贡品送进朝廷,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给那两个南洋小国求赐正式的名分。”
“事情原本很顺利,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关头礼部的左侍郎和尔经额突然出手,向朝廷揭发了这件事,皇上震怒,两位尚书大人都被摘掉了单眼花翎,罚俸三年,还有好几个礼部官员也受了处分。”
面无表情的说到这,瞿老三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就连我家老爷也挨了我家三老爷的骂,虽然礼部的两位尚书嘴巴严没把我家老爷咬出来,可是三爷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事情肯定是老爷出的手,所以今天才刚散完朝,老爷就被三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还被罚到太老爷的灵前跪上一夜。”
听到这番话,刘安云的表情当然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瞿老三也没打算给刘安云说话的机会,又说道:“第二件事,和侍郎在弹劾揭发的折子里写明了有其他衙门的官员插手其中,摆明了是想留一手准备用来对付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虽然不怕,可他担心你和那两个南洋小邦的人,所以为了你们好,一定要管好你们的嘴巴!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
刘安云无可奈何的答应,瞿老三哼了一声命令起轿,刘安云忙挽留道:“瞿三爷,别急啊,到我家里坐一坐,我这就……。”
“不必了,我们两清了,老爷他为了你既挨三爷的骂,又欠了礼部两位尚书一个大人情,已经足够兑现他之前的承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扔下了这句话后,瞿老三坐在轿子里扬长而去,留下刘安云在现场发呆发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向江戊伯和郑康等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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