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想办法叫皇兄看见这两个字,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虽然自己不能明着给他取字,但是暗示他是可以的呀!
只是,她还来不及暗示皇兄,就在宫宴当晚,城破了。
宫宴上,叛军头头一刀斩下父皇的头颅,那她和皇兄素来看不起、瞧不上的高老儿,为了保住她和皇兄、掩护他们逃走,死在了叛军刀下。
到处都是血,高老儿艰难地睁开眼,对姜行梦和姜辞笑道:“二位殿下,珍重,来日复我……”
这是他第一次,对顽劣的九公主露出笑意。
姜行梦颤抖着手合上了高老儿的眼,和姜辞一道重重地磕头,而后一路往外走。
却在宫门处碰上了叛军,两人躲在树后,不敢吭声。
叛军的打杀声越来越近,皇兄捂住她的嘴,将她交给小顺子,无视她的挣扎,笑道:“眠眠,要带着皇兄的份儿,好好活下去啊。”
她看着皇兄向另一边跑去,吸引了叛军的注意,小顺子这才得以顺利带着她离开。
姜行梦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她被小顺子抱出了宫门,一路遮遮掩掩地来到了城门处。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状元郎,曾经想要和她定亲的状元郎,冒充叛军,为她打开城门,却在被揭穿后,当场身中数箭,大笑着从城墙上摔下。
姜行梦咬牙,不敢叫泪水挡住自己逃生的路。
高老儿的小孙女刚满七岁,那小女孩儿她瞧见过,一板一眼的,像极了第二个高老儿,最崇拜的就是她的祖父,每日祖父长、祖父短。
状元郎的仕途刚刚起步,他好不容易在翰林院获得了一群老古板的认可,眼见着就要被母后提拔了,那日他还来找自己,问她:“喂,等你及笄了,我俩成亲行不行啊?”
还有皇兄……
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最爱的人。
她的皇兄。
姜行梦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带着高老儿的份儿,带着状元郎的份儿,还有皇兄的份儿。
她必须活下去。
哪怕是苟活,哪怕是痛苦地活。
她也必须活下去。
他们是笑着赴死的,而她,是痛着活的。
……
“咦,小师妹,你怎么哭了?”
姜行梦抬手一摸,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她笑了笑:“风雪迷眼罢了。”
姜行梦定了定神——皇兄只是失踪,就在她没拜入仙门前,新皇都还在搜寻他们兄妹二人的下落。
皇兄没死,他只是辞别了。
她要等皇兄回来,告诉他,自己给他起了个很好听的字。
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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