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打着呵欠从床上醒来,睁眼发现林鳞游不在,喃喃道:“这家伙,起这么早。”
打开房门一看,他口中的家伙已经挥着绣春刀在院子里“呼呼喝喝”练开了。
“二弟,这么早闻鸡起舞啊!”张贲伸了个懒腰,“难得你这么勤奋,还知道练一下武。”
林鳞游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刀直奔张贲:“要不是你打嗝放屁磨牙还睡相不好,我能这么早闻鸡起舞?老子一晚都没睡!”
张贲笑着走近前来,歪着头:“大人是要杀我吗?”
说着抬手抓住刀背:“你真当张某怕你啊!”
“行了,知道你也看过《绣春刀》。”林鳞游从他手中抽回绣春刀,“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我怎舍得杀你。”
张贲显然入戏了,又走近几步,拍拍林鳞游的脸颊,用夸张的语气说:“林鳞游,暗通逆党,你算攥在我手里啦!”
看林鳞游此时的表情,显得无辜又好笑……他真的忍不住想把眼前的胖子胖揍一顿。
“别玩了。”林鳞游推开他的手,“还说逆党!咱今天办完了事,赶紧去找找三弟去吧!”
“是是,差点把正事忘了。”张贲说,又伸手来摸林鳞游的脸,“哎,你脸怎么了?怎么起来也不洗把脸。”
林鳞游灰头土脸的,脸颊还留有一道昨晚生火留下的炭黑。
正在此时,那管家过来,屈身道:“两位大人,我们沈老爷有请。”
……
沈文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红唇粉面,像是画了妆,除了显得有些妖媚,倒也相貌堂堂;发髻插着玉簪,余下的披散着,乌黑油亮,一看就知道吃得不赖;穿着也不赖,一身“水浪胜子”图式的苏州斜纹棉袍,系着丝绸披肩,腰间一条玉带,挂着荷包香囊金牌等物……
明初所定礼制规定,农民可以穿丝绸衣服,惟有商人不许。毕竟朱元璋向来是“重农抑商”的。
不过对于庶民服饰的规范,也仅仅限于礼服,对于便服倒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制度。
到了如今的永乐朝,虽然朝廷仍然一再强调服饰的等级禁令,但相对于朱元璋统治时期而言,对民间百姓的服饰管控就显得宽松了许多,民间突破服饰禁令的现象时有所见,甚至京城就常有人穿着非本等服饰,乖于礼制。
何况沈文度这般与纪纲交情深厚的人物,披个丝绸披肩算得了什么?
但就是这么个人物,居然请林鳞游他们在斋堂吃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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