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
如同凭空行走在天地之间一般。
柳三月深吸了一口气,尝试驾驭道风。
然而神海之中的力量才始涌现,便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抹去。
是的。
抹去。
就如同有人对于这种力量万分不喜一般。
柳三月看着那些才始涌出神海便湮灭的道韵。
心道若是不喜欢,为什么又要救?
柳三月心中满是疑问,于是便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向着悬桥另一头而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虽然天光不可见,但是那些云雾里晕染开的光芒还是预兆着的时间的流逝。
有风渐渐吹起。
是大泽里湿润的风。
柳三月很熟悉这种的气息。
与此同时,悬桥开始荡漾起来。
柳三月神色一惊,加快了速度,向着对岸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悬桥晃荡的弧度渐渐减小。
柳三月看着前方影影绰绰的花草,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天色快要昏暗之前,离开了悬桥。
身后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柳三月回头看去,只见那条无比悠长的悬桥,在大雾里化作了无数藤蔓,向下坠落而去。
看见这一幕,柳三月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庆幸。
神海之中的力量无法使用,倘若坠落下去,哪怕下面真的是大泽,也是凶多吉少。
在这一处山崖边平息了一会,柳三月才转回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雾浅薄,却也足以让人看不清更远处是什么。
脚下是一条古朴的石道,上面刻满了许多柳三月并不认识的图案,只是似乎因为岁月久远,已经磨损了很多,剩下的也都是被青苔覆过大半,难以分辨。
道旁无数青藤缠绕蛇形,上面开满了细小的各色的花。
柳三月看了少许,拄着那根捡来的棍子,沿着石道向前走去。
走了一阵,柳三月却是突然听见了那些云雾里,似乎传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歌声。
是一个温婉的女子的声音。
柳三月沉默了少许。
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出现了一处极为高大巍峨的玉台。
原本或许是无比华丽庄重的百丈高台,现而今却是一副残损的模样。
玉阶破碎,镶嵌的宝石也尽皆脱落,埋进了泥土苔草之中。
那些歌声便是从台上而来。
柳三月在台下沉默了很久,而后拄着棍子一阶一阶地向上而去。
走到最后一阶玉阶的时候,柳三月却是忽然有些脱力,一时间没有拄稳手中的棍子。
于是向前跌倒。
恰如跪伏。
歌声停了下来。
柳三月抬头向着台上看去。
一株无比古老庞大的青色古树,遮天蔽日地生长在高台之上。
树上有着无数色彩斑斓的硕大花朵。
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纹饰古老而繁复的黑色长裙的赤足女子,斜撑着一柄枫色的伞,背对着柳三月坐在某一枝树枝上的繁花之中,浩荡的冥河之力浓郁到世人可以看清流动的形状,如同流云一般环绕在女子身周。
柳三月怔怔地跪在那里。
忘了起身,也忘了自己想了一路的问题。
黑裳女子在树上站了起来,柔声说道:“柳三月,是个不错的名字,四时最好是三月,一去不回唯少年。只是人间啊,一去不回的,又何止是少年呢?”
黑裳女子转过身来,在古树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三月,面容清冷,神色却是柔和且哀婉的。
“你说呢?”
柳三月怔怔地跪了很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想要问的那个问题。
“您,是谁?”
黑裳女子回头看着大雾,看着人间,轻声说道:“巫山神女,瑶姬。”
柳三月跪碎了膝下的玉阶,心中早已忘记了一切言语。
原来巫鬼神教。
真的有神。
这个悬在人间数千年的疑问,至此终于有了答案。
那片大泽上的大雾正在缓缓有规律的散去,像是在大泽之中,有什么正在吸收着那些饱含冥河之力的雾气,而后慢慢醒来一般。
有人站在幽黄山脉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这片隔绝人间南北的庞大山脉之上,有一个细小的身影正在向着这一处走来。
不是人太小,而是幽黄山脉太高也太大。
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蚂蚁在爬着山丘一般。
终于那只蚂蚁爬了上来,是个腰间悬剑的人。
只是无论是带剑的人,还是那个一直站在山脉山崖上的人,都是披着一身黑袍。
藏在黑暗里。
“我从没有想过,原来你真的可以将那个地方的入口算出来。”
带剑之人不无震撼地说道。
“这是卜算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那人轻声笑着,说道:“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算的时间不对。人间是流动的,变化的,就如同他追寻了一辈子的那个缺一之数一般——他也知道命运不可观测,却依旧执著寻之。只是万般事情,说到底,终究还是要看命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带剑之人低声说道,“如果命里没有呢?”
那人依旧是笑着,轻声说道:“命里总会有的,人间包含有无二相,倘若可见没有,那么不可见自会有。”
“可见之有为虚无,不可见之无为本有。你们道门之人,总是如此玄乎。”
“规则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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