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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墙上已经可以看见有些长街楼上已经开始点起了灯火。
昼夜的交替应当是一瞬间的事。
但是这个等待交替的过程十分漫长。
就像杀人一样。
长剑刺进喉咙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是在这之前,也是一件漫长的事。
南岛等着等着便开始叹息。
然后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来南衣城的时候,应该只是想要活下去。
但是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便突然便落入了这样的让人糟心的事中。
南岛不住地喝着酒,想着看书的陈鹤,写书的云胡不知,打牌的张小鱼。
他们真快乐啊。
梅先生之前也是快乐的。
南岛想到这里便没有再想下去。
夜色砸落下来。
巷子里渐渐昏暗。
南岛抬头,已经是一片夜穹。
明月未圆,星光稀疏。
还不如人间明亮。
远处的高楼灯火一片,像是起火了一样,远远地绵延而去。
入夜晚风吹着南岛的衣裳,倒有些寒意。风里有着许多的喧闹,人们在驻足交谈,在嬉戏打闹,在讨价还价,在愤愤骂街。
南岛看了许久,看向巷子的另一头。
花无喜依旧没有出现。
难道他对北台起了疑心了,不来了?
南岛抱着剑坐在巷墙上,皱眉想着。
杀人前的等待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尤其是在你不知道你要杀的那个人会不会来的时候。
南岛沉默地在巷墙上等着。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花无喜还没有来。
于是南岛知道他今天不会来了。
南岛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小丑,将酒壶丢了下去,然后跳下去将它踩得稀巴烂。
巷口来了一个人。
是个道人。
衣袂在深夜冷风里缓缓飘着。
南岛将视线从被踩碎的酒壶上移了过去,看了那个道人一眼,将剑鞘抵在青石板上,握住了剑柄。
道人向着南岛缓缓走来,然后停在南岛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好。”
南岛听到这两个字,神色骤然一变,锵的一声拔出剑来。
道人却是毫无动静,嘴角似乎有些嘲弄的弧度。
南岛警惕地看着他,说道:“你是谁?”
“青天道江茱萸。”道人平静地说道。“前来打断你的腿。”
倘若是从前,南岛并不知道青天道在南衣城究竟是何立场,但是现而今却是明白,青天道与北家走得极近。
所以北台耍了自己?
南岛执伞向后退去。
道人江茱萸平静地看着南岛的退却。
抬手,满巷道风。
南岛脚下的石板之上浮现许多道文。
而后化作金色锁链,南岛提剑裹挟着剑意便劈向那些锁链。
锁链很是脆弱,一劈便断,然而巷中道风不绝,纵使南岛斩断了一条,便又生出一条来。
道人江茱萸平静地看着南岛,他在三年前便已经成道,面对南岛,自然具备气定神闲的资格。
“我只打断你的腿。”江茱萸轻声说道,“多了不要。”
南岛停下来,执伞立于伞下,看着江茱萸,却是反讽了一句,“那你让我刺一剑怎样?也是多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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