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自然一宿没睡,对亭外那群交头接耳的香客也是置之不理。
从千多年前吕祖吕招贤在这方天地融合儒释两家之所长,取道家之要义建立道教,到七百年前张姓祖师爷张经言将道教发扬光大开枝散叶到整座天下,武当这个五岳之冠即便不用言明,其地位不管是在道门抑或在那些山外人眼中早就是超然存在。
不管是前朝抑或大周,武当毕竟是道教祖庭,千百余年来历朝历代不停造势已然成为崇道信道的一种精神寄托。那些香客在乎的也不会是那道鸡肋一般的赐封圣谕,可有可无,并不影响这座洞天福地成为道教执牛耳者。
要不然每年三月三真武诞辰那些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香客不惜提前一两个月便动身跋山涉水而来。
从卯时开山门,这七十二峰大大小小各处道观便迎来那些个半夜便等在山下只图第一时间烧上一炷头香的虔诚居士,从陆陆续续到络绎不绝,整座武当除了天柱峰上那处太和大殿便开始香火缭绕,不眠不休。
这不是执念,这是一种超脱本身的信念。
夜三更不搭理亭外那些带着奇怪眼神的香客,毕竟这一拨人算是今日最早上山进香的,像他们这些熟知武当门规的山外人,是知晓这天柱峰上,除非有何大型仪式抑或大醮祭祀是不允许外人夜宿山中的,何况还是露宿。
因此访幽亭里的夜三更姐弟被这数十名香客指手画脚的低声议论着身份,不知道是何原因出现在这里。
有一些借宿在山下武当外门弟子村落中的香客多多少少也听到昨日过午那几声清啸,疑惑中还多了些不着边际的猜测。
山间朝露重,这早春时节最是冻人,头一日里夜遐迩受九宫燕那不轻不重的一击,气血两亏一时半会儿自然也不能恢复,夜三更一晚上都在时不时度进姐姐体内一丝气机,多少也能起到一些暖身的作用。
原本还在盘算等着日头出来气温有所回升再走不迟,直到山道上时不时路过些携家带口三五成群的香客,天仍旧昏昏沉沉。
推算下时间也应该过了辰时,夜三更帮衬着姐姐负上木匣,牵过马来扶她上去,刚出得访幽亭,便听有声音隆隆传来。
“夜遐迩,三年不见有没有想和尚。”
“凭什么想你个秃驴?要想也是想我。”
“我丢你娘,你算老几!”
“我丢你爹,我算你师兄!”
“你算狗屎。”
两个粗犷声音拌着嘴由山下传来,音浪浑浑,震得林间簌簌,也震得亭外那些香客重心不稳摇摇晃晃。
夜三更抬手扶住夜遐迩,拢目细瞧,先前只闻声音不见来人,仅凭声音判断想来应该离得很远,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却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急速掠来,相距不远还缀着一人。
又一个呼吸,三道人影不分前后到得亭外。
夜遐迩听得来人由远及近的声音,撇嘴笑了,前几日还有念叨这两个和尚,没成想今日里竟然就来了。
“大和尚怎得来了。”
“夜遐迩你这话说的也太不地道了。当年你俩在京陲闹那么大的事也不叫上大和尚凑个热闹,害得你眼都瞎了。”
“呸呸呸,你个憨货说的是什么话,夜遐迩眼瞎了那是要开天眼看大道。”
夜遐迩笑的更欢。
“滚一边子去,老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你谁老子,我是你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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