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趁夜开城,我等鼓动劳工营劳工先行消耗守卫力量,再以田四的军力,一击而下,控制城中权贵。这当中应无纰漏,但是父亲。”
他看着自己这位韬光养晦了十余年的老爹,“如果朝廷豁出去了,不理会这满城权贵,不满足我们的要求怎么办?”
“哈哈哈哈!”郑远望放声一笑,“他敢吗?他若是这样做,天下各州立刻就要揭竿而起!不把人当人的朝代常有,但敢不把权贵当人的朝代,是不会被允许的!昏君若敢如此决断,那就正合我意!”
“更何况,这所谓的讹诈并不是我唯一的倚仗,只要将泗水州打成一滩烂泥,朝廷此番海量的钱粮、数千无当军军士,都将是我们成就大事的本钱,届时你我父子据泗水州而坐观天下,大事可期!”
说到最后,郑远望一改往日的老好人模样,峥嵘毕露,豪情万丈!
郑天煜看着父亲的样子,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了这些日子在心头渐渐生出的那句话。
“父亲,咱们为何一定要如此行事?”
郑远望看着儿子,心里知道儿子这是又胡思乱想了。
这时候的年轻人,还未在仕途和人生中看惯险恶,磨去棱角,总是自命不凡,同时又对未来怀有不切实际的美好期望,往往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身为未来他的重要支柱,他有必要跟儿子将这些话说开。
他坐在椅子上,缓缓道:“大夏立国已经三百余年了,前朝、前朝的前朝,都亡于两百多年。大夏为何能延续至今?是出了一个怪物,军神姜青玄,在先帝即位之初,四方皆叛时,生生打服了各方,执其首领问罪于前,为大夏续命将近四十年,有他在,各方谁都不敢当出头鸟。”
“但一来,姜青玄毕竟是人,人就有寿数,如今他已年近八十,无力领军出征,这便是各方之机会和胆气所在。其次,他只是一个军人,武力通神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大夏之困,在于昏君无德、在于勋贵无道、在于士绅无耻、在于百姓无路。”
“当前之天下,本就是危如累卵,不然你以为泗水州只是这般局面,中枢那帮裱糊匠就急吼吼地直接请了德妃跑这一趟?还不是怕真的动荡起来,一个收不住,就是天下大乱。”
他看着儿子,“你自觉实力不俗,家世不凡,觉得本本分分就能博得一个大前程,却不知这潭水到底有多深。我为何半生辛苦,最终只能在这个太守之位上默默无闻?那些皇亲国戚、那些勋贵世家,他们的后人哪怕是头猪,也可以骑在你头上,你愿意吗?”
他冷哼一声,“自古王朝末年,后宫干政、宦官弄权、外戚跋扈,大夏如今三毒俱全,岂有不亡之理。”
郑远望伸手握拳,目光灼灼,“只要我举起义旗,待星火燎原之际,便是首倡之人,为天下义军所尊。届时你我父子据泗水而望,待局势清楚,投一开国之君,便能一跃而成开国公。甚至天下局势一变,未尝不能一望至尊之位!儿啊,你想想,如此你还甘于一个郡守之位吗?”
郑天煜听得口干舌燥,“真......真能成么?”
郑远望哼了一声,“你以为朝堂诸公傻么?此番我们的谋划为何能如此顺利,少不了这些人的暗中助力啊!他们啊!有几个不是早就开始谋划退路和未来了!”
“可怜我们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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