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子带着顾若素和谢好问两个人到了正厅的时候,顾若素才发现,原来抱头痛哭的并不止她一个人,早到的户部侍郎府的季夫人与国子监丞家的武夫人,那可是在京都里以彪悍而闻名的悍妇,此刻却如同被拔了牙的母老虎,拿着帕子在那里垂泪,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而罪魁祸首邓博弈却安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头上哪怕缠了个绷带,脸上也无一丝愧疚之色,向来宽厚的周大娘子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感慨奉承侯爵府的家教无方。
都说悲伤是会互相传染的,顾若素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如今却又因为瞧见了几个“母亲”的哭泣,不禁又红了眼眶,刚在上座上坐下,便也拿出了帕子,开始抹眼泪,这全然不是顾若素矫情,只是骨子里抑制不住的感觉,应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再发作。
谢好问全然不复以往云淡风轻之样,紧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官司和担忧,谢好问来回从怀里掏了三次的手帕,想替顾若素擦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最终,还是未能将手帕拿出手,目光复杂的盯着顾若素看了半许。
“各位夫人,不妨先将爱子之心收那一两分,当务之急,我们应考虑如何处理这事后之事,各家的儿郎既然无缘无故受了伤,自然应是替各位少年郎讨回公道。”谢好问从顾若素身上收回了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道。
“谢相爷说的有理,我儿既然已伤,首先便是应请太医好好养护,其次,就应替我儿讨回公道。”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谢好问的言下之意,赶忙应和到。
“我父母还没来呢,你们怎么就开始商量如何处置我了?!”邓博弈到底不是蠢笨之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局面不对,站起身来反驳到。
“我们几家皆为受害者,你为加害者,我们为何不能商量如何处置你,难不成你们侯府的家教便是如此,长辈说话,你作为小辈还可以随意插嘴。”谢好问言语淡淡,但目光幽深冰冷,似三冬之寒,让邓博弈浑身僵硬,不敢再出言反驳。
“相爷,你熟读律法,不若说说你的看法。”武夫人说道。
“此事也用不上分辨律法刑典,少年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以少年人都懂得道理解决就好。”
“相爷你的意思是?”
谢好问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将茶水推到了顾若素的身侧,顾若素拿起那茶盏,看着盏中浮在水面之上还在慢慢下沉的茶叶,沉思片刻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邓小公子既然打了人,我们也不要邓公子出钱赔偿,只我们这些受害人家统计出自家儿郎身上的伤口共有多少,伤势如何,定相应的板子数,打完了,我们便也不追究。”
“我儿伤的最重,太医在我临来这厅上之前说,我儿身上共有32处伤口,92处淤青红肿,其中重伤20处,一淤青一板子,一重伤五板子,其余伤口一处便算3板子,就我儿身上,邓公子应付出228个板子。”
顾若素神情严肃,不见往日笑颜,说出这话时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什么简单的家常事。
一旁的周大娘子看到此,不禁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邓博弈,但这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邓博弈自小混迹烟花之地,**博弈也是常客,浑天浑地,有今日也全是自作孽。
而全场的受害者家属们也觉得谢家提出的方法颇为中肯,把该打的板子打了,一点便宜也不占邓家的,还能把事情了结了,替自家孩子出口气,两全其美。
“那邓公子应欠我家80个板子。”
“我家应是92个板子。”
“……”
“……”
“邓小公子也不必面色如菜,我们几家与邓公子不同,皆是讲理之人,民间放印子钱且有可分期偿还的例子,邓公子欠我们的板子自然也可半月一打或一月越打,只与民间一般收取利息十之一二即可。”谢好问末了补充道。
“你们都是些蛮不讲理之徒,欺人太甚!我……我回头定要央告我父母!让我父母替我做主!”
“邓公子如何我们管不着,我只知,我们谢家绝无孬种,不怕事也不闹事,邓公子年纪已过了弱冠之年,那就应该明白,既然有胆子动了我们谢家的人,打了我们谢家的脸,就要做好承担我们谢家怒火的后果。”
“相爷言之有理,我丈夫虽然只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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