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让苏玉对眼前的少年更加刮目相看了。
“六殿下严重了。”苏玉扶起萧铭远,眉眼含着笑意。
眼前少年穿着绯红锦袍,长发高束,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透着淡然,看不出出身皇室,只觉得是哪位世家矜贵的小公子。
只是这小公子的下唇上有一块小拇指盖大小的紫红色胎记,在这张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苏玉的视线很快从那块胎记上移开,这也许是江辞愿意帮萧铭远的原因吧。
江辞是先皇与先皇后晚年所出,老来得嫡子,帝后极尽宠爱,江辞出生第二日大赦天下,满月又免除三年赋税,生一场病,要宣所有太医入宫,并召都城各个庙宇的高僧一齐祈福。
甚至动了异储之心,即便江辞天生异瞳,被传是不祥之兆,先帝仍一意孤行,可惜未能力排众议。
后等江辞年岁稍长,先皇后离世,太子势力渐起,先皇为保幼子安然,忍痛命江辞去皇姓入先皇后母族,江氏一族,七岁离京去往晋地,由先国舅江氏家主抚养。
临行前,先皇为江辞赐长松二字,取意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十五岁返京至今六载,表面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而眼前的少年一如当年江辞的年纪,只是境遇大不相同。
萧铭远因下唇的胎记被传不详,非嫡非长,母族势微,宫中人情冷淡,不乏阿谀奉承捧高踩低之辈,想来日子过得是很艰难的。
“在猎场未曾见到六殿下。”
萧铭远不好意思道:“我骑射不精,只做旁观而已,让皇婶见笑。”
“六殿下多虑了,人各有所长,何来见笑呢。”苏玉浅浅笑着,“六殿下可是要回城?”
“正是。”
“六殿下的马惊了,又卡在半山腰没有车马,我们刚好同路,不如同乘?”
萧铭远微微一愣,回绝道:“这...不大成体统,我步行便好。“
“若是步行,只怕六殿下走到一半,便要瘫在路上了。”苏玉保持着不亲不疏的笑,温声道:“身正,心正,有何畏惧?”
内侍因着心疼,便跟着劝慰道:“是啊六殿下,您身子金贵,若是步行下山非累出个好歹不可。”
萧铭远犹豫片刻揖手又行了礼。
“那小侄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坐上马车重新启程。
车内安静得令人窒息,苏玉觉着有些尴尬,刚想聊些什么,萧铭远倒先开了口。
“婶婶真的杀死了巨熊吗?”
这会儿少年的眼中才真有了些属于少年人的光亮。
“嗯...”苏玉歪头一笑,“你觉得呢?”
萧铭远思索一瞬诚恳道:“不知。”
苏玉轻笑了声:“当然不是我杀的了,是那熊差点儿杀了我。”
“那是皇叔杀的?”
“嗯。”
“好厉害。”萧铭远的眼中立时涌出了崇拜之色,“皇叔果真是文武全才。,令人钦佩,不想我,武艺平平,都不好意思上场。”
苏玉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心下了然,他们没看错人,眼前的少年正急着想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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