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韩进全然没有昔日谦恭模样。他冷哼一声,不急不慢地咽下一口温吞吞的茶。抿嘴道:“咱家的事,岂是你等小厮可知的!”
使者大惊,他不敢想,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家伙竟然如此生硬地回怼。
一旁的洪天虎言道:“我家大王不会给华统那头猪一寸土地。”继而用拇指与食指摄起尘土,放到使者眼前:“哪怕是一星半点,也休想得到!”
“你!”使者破口大骂:“韩进!你不过是吴王面前摇尾乞怜的狗!你若立刻俯身臣服便罢!否则吴王必率大军讨伐!”
韩进会心一笑,如同在看一场猴戏,使者更加愤怒:“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到金陵,禀明吴王!”
“哈?”韩进怪声一笑:“小杂种,你还想活着回到金陵吗?”使者一愣,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獠牙已露。洪天虎毫不含糊,一脚将其踹翻:“便用你的狗头,来为三军祭旗!”
随着使者鲜血溅洒的那一瞬,韩进彻底失去退路。
韩进之所以如此有胆量,主要归动于他心中的盘算:首先,江东为抵御荆州、北方的压力,必然会抽调大量兵力。其次,江东四大贵族各有私兵,在无利益的距使下,必不会出兵。由此韩进得出结论:前在讨伐他的军队必不会超过六万,如此再还用闽地多山的特性,待其消耗不起退兵时,他再领兵乘胜追击,如此,可获全胜!
但是,他过于乐观的判断,终是算不过世事无常。
一周后,华统收到韩进满是嘲讽的战书,并将多位使者的头颅串于一起送来。
华统读毕,那平日里挂满笑容的肥胖脸庞瞬间凝固,像是被冰霜覆盖,颤抖着。那双平日里略显细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弹出,他的鼻翼急剧扩张,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鼻孔一张一合,仿佛要将韩进的名字嚼碎。
身为吴王的他却被一个下等人当傻子一样骗到如今,岂能不怒!
整个殿堂的气氛因华统的愤怒而变得压抑,周围的侍从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位正处于暴怒边缘的吴王。此时的华统,就像是一尊被激怒的雕塑,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怒气,让人不敢靠近。
“韩进!!”他突然狂吼:“本王定要亲大军!将你剖腹心,碎尸万段!!!”随后,狂怒的他立刻下令,动员军队,出兵南征。
江安城的韩进早知会如此,适时召集文武百官议事,赶巧的是,斥候带着消息正回到城中。
“大王,荆公刘汉以军备不整为由,拒绝出兵。”顾俭递上刘汉亲笔文书。
韩进心中咯噔一跳,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刘汉会在此节骨眼上发难。顾俭继续开口:“刘照军力正盛,兵临洛阳,郑王使者表示北方自顾不暇,不能出兵相助……”
听闻此话,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原本的自信被硬生生地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空白。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于这一刻停滞。
他清楚,凭借他一己之力对抗江东,毫无胜算。
“可知吴军……多少人?”
“禀大王,华统联合桓、吴、顾三家组成联合大军三十六万,分四路进犯我境!”
“我军呢……”
董赫拱手而答“回大王,我军除去名地守军,能参与战斗的仅有四万余人……”
他就那样绝望地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承受着内心世界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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