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早已魂归九泉,岂敢怪罪?”
二人再次回到餐桌上,这一次,韩进却愈发殷勤,亲自为其斟酒。华绫却屡次推脱:
“先生可是怪罪咱?”
“不敢怪罪恩公,绫乃一介书生,滴酒不沾,望恩公见谅。”
“既如此,咱们便以茶代酒,以庆贺此番相识!”韩进取来尚温的茶水,斟于其杯。
茶过三巡,华绫已是心满意足,再三道谢。韩进趁机询问道:“先生此次前来,不知将作何打算。”
“恩公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华绫浅笑一声:“绫与投奔韩大帅麾下,竭毕生所学,辅佐终身。”
“承蒙先生如此错爱,咱真是受宠若惊啊!”韩进爽朗大笑,他终于寻得真正的“卧龙”之才。
华绫先是一阵错愕,接着便是无比欣喜的站起身,弯膝便拜:“竟不知恩公便是韩大帅,华绫多有得罪!”
“先生快快请起!”韩进十分怜惜地将华绫扶起身:“咱若得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知大帅可记恨昔日之罪?”
“各为其主,何罪之有?”韩进大笑,这是许久以来从未有过的开怀大笑。
自此之后,华绫便以王淇之名成为韩进的军师,传遍整个江安城。洪天虎、蒋正坤等一众将领起初并不信任这个军师,但华绫皆巧妙地化解了众人的疑虑。并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劝动葛通拨给韩进两千士兵,预备随军北上。
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禁令所有人赞叹这个名为“王淇”军师的智谋。韩进所率领的军队更是在他的辅佐之下,逐渐成为了义军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大元历432年秋韩进二十五岁
经过两年的蛰伏,江南义军终于恢复了战斗力,预备着继续北上。然而,诸路义军首领则安于现状,不愿再追随葛通赌命,一股不满之风席卷开来。
至于韩进,经过两年来的训练,手下军队已达四千五百余人,这些士兵只听韩大帅之军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在家中,阿雪已经三岁,聪慧机灵,小巧可爱。而温柔儿又为韩进新添一子,韩进终于后继有人,欢喜异常。
“咱决定了,就叫他‘老虎’!”韩进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为长子命名:“大名就叫‘韩老虎’,一字不改!”显然,除了华绫有些难以接受外,那群五大三粗的武将们更认同这个霸气的名字。
“老虎长大了,可是要咬人的!”蒋正坤尤为得意这个名字:“军师起的那些名字,咱这大字不识的家伙也听不懂啊!”
众人哈哈大笑,华绫也不禁乐出声来,如此亲近的场面,是他在江东之地领兵所从未体会过的。
阿雪悄摸摸钻进来,靠在韩进的大腿上:“有了弟弟,爹娘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你们两个都是爹娘的宝贝啊!”韩进粗壮的胳膊将阿雪揽进怀里,不停安抚她的小脑袋。阿雪则在怀中得意地笑,撒娇不停。
韩进十分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但每到凌晨,他总是恋恋不舍的离开家门,到成年人的世界中厮杀。
“我坚决反对北上!”次日会议,义军首领姚启元首先发难:“官兵势盛,既不犯我疆土,又何故相犯?”
“我等诸位兄弟,皆是为推翻泰威朝廷而举兵起义。若是如此偏安一隅,怎能成大气候?!”葛通怒不可遏,咆哮的吼声回荡在殿堂中。众人包括韩进在内皆是默不作声,低头思虑。
“汝既不听盟主之令,也休想活命!”盛怒之下的葛通打算将这位手握几千士兵的首领置于死地。姚启元部将刘襄总连忙下跪磕头,祈求能放过首领之命。
忽然,几名卫士冲上殿堂,血溅四周,姚启元应声倒地,众人大骇。鲜血喷溅在刘襄总震撼的脸上,刘襄总失声痛哭,扑倒在姚启元尸体之上。
“姚启元的士兵,以后就归你刘襄总!”葛通自以为如此便能安抚这位痛哭的忠臣,便不再理会,命令众首领回到封地准备军队,另选时日北伐。
因为距离较近的缘故,葛通命令刘襄总、韩进各率人马为先锋部队,出兵江东。出征前一天晚上,韩进便向华绫询问相关事宜。
“这正是好时机,大帅莫非不知?”
华绫的话令韩进三丈摸不到头脑:“军师此为何意?”
“如今诸位首领皆已回至领地,江安城中空虚,我料那刘襄总必然怀恨在心,中途生变。大帅今晚可与其佯装密谋,迫其谋反。待其攻入江安城后,大帅便即刻讨伐‘反贼’,夺取盟主之位!”
韩进眉头一皱,想那葛通在他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于他,并让他有了今天的地位。如若依计而行,自己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辈?华绫料到他心中所想,便转移话题询问到:“不知大帅可否研究过,为何昔日起义屡战屡败?”
“或是咱思考不周……”
“大帅尚能用计,绝非思虑不周之过。实是因大帅过于仁义,不善变通之故。”
韩进默然。
“方今乱世,唯有不择手段,才能成就霸业,岂不闻‘无毒不丈夫’,机会稍纵即逝,若是不从,悔之晚矣!还望大帅速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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