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历不明,若不是被我撞见,恐怕就麻烦了,我言真向来怜惜女子,不忍看到他们受迫害,你可别被谈岑伪君子的模样骗了,这些女人一定就是他抢来的,不信你叫醒一个问问!”
梁世庆询问时可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谈岑听见,言真却一丁点儿都不忌讳,大嗓门喊叫,就怕谈岑听不见。谈岑闻言,忙不迭脱下外袍,去水池里舀了水,三月的晚上冷得紧,水冰冷彻骨,他将水一股脑儿泼在那丫鬟身上,惊的她跟诈尸一样坐了起来,谈岑急忙让她跟梁世庆自证清白,结果可想而知,她一个死士,自然是衷心护主。
梁世庆不纠结于‘丫鬟’的证词,他反而奇怪,和言真做同僚这么些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生过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除了佛柃,他的亲妹妹,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深更半夜来这里拯救疑似被拐少女?怎么想都不合理。这个疑问并未在他心里盘绕多久,言真随即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听他叫嚣道:“谈老头儿,一定是你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不然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忠心,连命都不要了?你可真是阴险狡诈!果然是墨斐的‘好大儿’,你们沆瀣一气,针对我歌家,巴不得我们歌家家道中落,你们好一家独大是不是?别得意,只要我言真还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得逞!”
梁世庆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冤家呀!
西山小院的事儿终于告一段落,两方都没捞着好处,悻悻而归。
回去途中,苏衍将谈岑发现自己身份的事同言真说起,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言真想不明白姐姐为何不让自己灭口,留着谈岑狗命,日后怕是个隐患,恐怕不用日后,天一亮他就去向墨斐告密,一旦墨斐知道,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让歌家那些人来找姐姐的麻烦。苏衍哪能不清楚,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他杀,西山小院本就是谈岑的地盘,眼睛自然不止那二十双,一旦杀人,纸是包不住火的!
反正已经警告过谈岑,想必他不会拿命开玩笑,但是这件事,这个努力藏了十年的秘密,必须要想办法尽早解决!而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让他离开吏部。
是以,暗市,谈岑,那些被拐卖的女人孩子,必须要继续查下去!
可是计划失败,又该如何进行?
“暗市货物的来源无非三种:流民、穷民、无民。”星汉阁内,西窗敞开着,左卿坐在窗侧,几片桃花随风飘进,落在书案上。他看了眼花瓣,随手用手中的书卷拂去。
“何谓‘无民’?”苏衍踱步在书房中,听到‘无民’一词,觉得奇怪,停下脚步问他。
“在案牍上没有记录,是个黑户,这类人往往死了都没人关注,最容易被拐卖。”
“说说容易,天下之大,你让我上哪儿去找?!”苏衍好不容易产生的希望瞬间被浇灭,颓废的靠着门框,看向窗外春色满园,却从心底升起一抹哀伤。这样美的景致,怕是看不上几回了,等歌家收到消息之时,便是自己离开之日……
她突然想起谈岑说的话,虽然有刺激她的嫌疑,但是细想之下,左卿的出现确实太诡异,师父失踪,酒馆被占,自己也回到了若水,本该此生不见的歌家人也逐一重逢……这些变故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发生,都是在左卿出现后!
难道,他真的有备而来,利用自己接近歌政,再谋取巡防军指挥权?
如此大费周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对付墨斐吗?
左卿和西楼,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左卿的声音让她猛然间清醒,她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才算蒙混过关。
“方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啊?什么话?”
“闹市,我说你可以去闹市查,那个地方很混乱,官兵、商贾、流民、无民,什么人都有,而穷民则占了七成。”
“你是说,谈岑拐卖的女人,从那里来的?”
左卿也不确定,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测,但是有猜测也是好的,总比成了无头苍蝇好。
“昨晚出师不利,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苏衍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你已经暴露了,再有行动,怕是会被监视,”左卿放下书卷,起身走向她,一边说道:“我去见一个人,你在书院等我消息。”
“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能让你在闹市畅通无阻,不被监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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