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武夫说的,此时已经放松了几分警戒,又对她说:“合作可以,只是不知,将军在边城认识哪些同僚,可认识徐大人?”
徐大人?从长孙勋房内拿来的信函中倒是有个徐霁的名字,着墨不多,只知道此人是俞乘风在军中的下属,帮他许多,极为信任。其中有一封信,是俞乘风婉拒长孙勋的邀约的内容,信中提到他在一次敌人放烟突袭中,迷失了方向,被敌军砍伤了腿,幸亏身边有他,才能化险为夷。因伤了腿上的筋脉,不能来京赴约。
苏衍抬手轻柔的按了按发簪,说:“将军同僚众多,奴婢也见过一些,您说的这位徐大人应是徐霁先锋吧,我家将军甚是信任他,战场上冲锋陷阵少不了他的协助,但是奴婢平常都是伺侯将军起居的,对他不甚了解,”苏衍脑子里的信封飞快翻过,又捕捉到了一个叫杨宝郎的人,决定先发制人,“倒是认识一位杨副将,此人与我家将军可真是八字不合,我家将军每次去拜访红楼,他都要去揭发,乐此不疲甚至讨厌……
说到这儿基本差不多了,这些只有俞乘风身边人才知道的事,足以能让他相信。不禁要感激这位话痨俞将军,奉献自己的私生活,成全了别人!
男人的脸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见他缓缓站起,转身走了出去。苏衍未及发问,就见里屋走出来一个人,身材挺括,眉目如画,这才是谈岑本人!
苏衍急忙起身作揖:“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谈岑先是审视了她一番,然后坐到男人的位置,“谈某任职于吏部,姑娘请坐。”
苏衍冷静地坐了回去,打量着他。他的举止很有礼数,喝茶也是慢条斯理,俨然是书香门第出身。
“我让守平试探姑娘,不过是暗市历来的规矩,姑娘别介意。”他说话也是极为儒雅,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苏衍殷勤地替他沏茶,恭敬的说:“大人身份尊贵,小心行事也是应该,奴婢怎会介意。”
谈岑抬起眸子看了看她,会心一笑,“姑娘谈吐大方得体,难怪俞将军如此看重,”说着将茶饮尽,“将军既委托你与我商谈,想必有所交代。”
苏衍这才切入主题:“边城一带虽然不比京都,却因依靠楚国,贸易也比京都便捷,这些年来商贾云集,增加了不少商铺茶楼,酒肆勾栏,可谓一派繁荣。目前暗市困在这若水城中,生意虽好,却有尽头,若能延伸到边城一带,不可限量!”
“那你说说,如何延伸?”他的眉眼处浮起一抹笑意。
“边城一带驻军甚多,对于女子的需求自然也多。您只要能找到,有多少算多少,将军一律收下,当然,押送的人由我们安排,只是需要大人在原来的价钱上,再减去一些。”
若放在从前,暗市的买卖极为好做,可最近朝京中接连变故,官员接二连三被查办。眼下自己只能得小心翼翼,买卖也得收敛,照此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得关了张,俞乘风倒是可以帮他,若能合作,让他尝到甜头后,自己再将暗市搬去边城,在那边有了俞乘风的庇护,很多事迎刃而解。即使有朝一日墨大人真的下了台,也不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
想到这,那抹笑意愈发浓烈:“价钱自然好商量,只是,我若是与将军合作,都城的生意定是会受到影响,且给我两日时间,我会派人通知姑娘你。”
“大人不敢?”
谈岑笑容顿住,但转瞬又恢复如常:“姑娘能在将军身侧伺候,自然是有过人胆识,但我身为朝廷命官,不可不小心谨慎。”
苏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大人思虑周全,是奴婢唐突了。既如此,大人再考虑两日,若您诚心合作,就派个人去闹市南街尽头那家驿站知会奴婢一声。我家将军说了,若能成,这第一单便要二十名未出阁的女子,没什么要求,背景干净便可。”
“姑娘放心,闹市南街尽头的驿站,成或不成,我都会通知你。”
离开院子,苏衍才松了口气,她不确定方才的对话是否天衣无缝,谈岑是否起疑,但他既然说了两日后给答复,应该是信了。只是,这二十位女子的钱……想到这儿,急忙爬上马车,去向左卿讨钱去。
一路颠簸,言真坐在一角,那张脸又冷又臭。
“冷着张脸做甚?”苏衍扯了扯他的袖子说,“我不是没事么,别担心。”
言真的嘴巴明显抽搐了下:“你可别自恋,我是气呀,那个臭男人竟敢说我傻,要不是我趴在屋顶下不来,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曝晒城头不可!”
苏衍失笑道:“你别动不动就要将人曝晒城楼,”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脸蛋,“不过是个粗鄙之人,何苦与他置气!好了好了,咱们别说气话,当下关头,我们该好好商量如何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言真疑惑,“你进去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拿到证据?!”
苏衍本就忐忑不安,此时他再提及,更加郁闷,“对方谨慎,我刚进去就已经陷入了他的圈套,若非我机敏聪慧,恐怕就露了破绽,还谈什么证据。眼下我已取得他的信任,再等两日,两日后见分晓!”
言真噗嗤笑了出来,轻轻推了她一把,“你机敏聪慧?可真没脸没皮!”
苏衍怒视着他,咬牙切齿道:“五十步笑百步,承让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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