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呢?”
叶芷缓了过来,继续道“也是幸好那晚我爸妈回来的早,听到动静赶紧进了我房间,帮岁岁把被子拿了下来,我很清楚的记得,被子被拿掉的那一刻,岁岁涨红的小脸和一瞬间适应不了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那时候我妈被气哭了,抱着岁岁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也哭了,真的疼啊,我妈忙着哄岁岁,我爸忙着哄我,至于哄的话我记不太清,也不想记得,我当时就觉得我的妈妈不再是我的妈妈了,我的妈妈成了别人的妈妈了,我把我爸赶了出去,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哭累了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时候,我妈妈来给我上药,然后我就醒了,我们两个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是我妈先给我道了歉,她说她不应该打我,但是我最先做错了,我没有看顾好妹妹,我和她吵了起来,我说,她需要人看顾,我也需要,我也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我去看顾她,你明明是我的妈妈,我也哭了,你为什么不来哄,要去哄她?她自己也有妈妈,为什么要来抢我的?”
“我妈妈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等我冷静了下来,她才跟我说,舅舅舅妈没了,我问她没了是什么意思?她说就像爷爷一样,去世了,所以爸爸没了爸爸,奶奶没了爷爷,岁岁也没了爸妈,你也没了舅舅舅妈。我懵懂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就听到我妈接着说:因为舅舅舅妈只留下了岁岁,所以我们家得照顾好她,舅舅是妈妈的哥哥,小的时候是哥哥照顾着作为妹妹的妈妈,那我就要像舅舅小时候一样,作为姐姐,照顾身为妹妹的陈岁。”
“那天晚上我妈跟我聊了很多她小时候和舅舅的事,具体的内容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从那天起我把岁岁当成了亲生妹妹一样看顾着,她吵她闹我也由着她,谁让她是我妹妹呢,直到她7岁的时候,她上二年级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叫了家长。”
“打架?”单惊蛰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法把这两个字往陈岁身上套。
“嗯,打架。”叶芷很肯定的点头,然后笑了出来:“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打架这个词居然会出现在她身上?”
单惊蛰很诚实的点着头。
“确实是真的,7岁前的岁岁很皮的。”叶芷毫不客气地开始揭短:“她跟班里的男同学打架,原因是那个同学说岁岁晦气,命硬,克死爸妈。岁岁记事开始,我们没有刻意地去隐瞒她,只是委婉地跟她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时间一到他们会来接她一起走的。我妈到了学校听说了这件事,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很霸气地说:我们岁岁没有错,错在有些人乱说话教坏小孩。小孩子嘛,哪懂这些弯弯绕绕,怎么可能会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只能是大人说了什么让小孩学了去,往往童言无忌,才最是伤人。”
“等解决了打架的问题回到家,岁岁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谁喊都不出来,谁叫都没有用,等她自己想通了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从那开始她就变了,变得懂事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盘接受,自己的成绩,和我一起去学的跳舞,和我弟一起去凑数的钢琴,什么都做到了最好,也不提意见,也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受的住,时间一长我们就都习惯了什么都替她规划一份,都忘了事先询问她要不要,直到她高二和我去练舞,发烧晕倒了之后,她才敢和我们说,她之所以变得这么懂事,是因为怕我们不要她,毕竟我们家没有责任和义务要赡养她,我妈妈单独和她说了很多,那天之后她才渐渐和我们说开了话,有什么想法和想做的事都敢和我们说了,考人大,来帝都,是她自己决定的第一件大事,我们当然是双手赞成了,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我们放心,我哥才决定来帝都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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