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像是倾巢出动的马蜂。
最顶层的楼阁上坐着个怪人,身披毛茸茸的黑色披风,脸上戴着个牛骨面具,一身鸡零狗碎的彩色金石。
他从乱七八糟的座位上跳起来,指着楚识夏,愤怒地喊道:“李卿白那个老匹夫的徒弟是吧?你在岸边那一下我就看出来了!居然敢到我的鬼市里来撒野,给我扒了她的皮,做成灯笼当回礼!”
“殿下躲好。”
楚识夏一推白子澈,饮涧雪如白龙般腾出。台上旋转的舞姬赤脚飞扑下来,纤纤玉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围住了楚识夏。柔软的剑刃被她们抛出,毒蛇般从四面八方咬向楚识夏。
像是踏着一朵莲花,楚识夏脚尖点地,裙摆飞旋间腾空而起。软剑本就难以驾驭,一击落空,说不清道不明地缠绕在一起,金铁之声怆然。
楚识夏小腿骨狠狠鞭击在舞姬脖颈上,骨骼迸裂的声音清脆响亮。严丝合缝的包围裂开一道口子,楚识夏却并不急着突围,饮涧雪回绕身后,挡住了直指后心的软剑。
左右都有软剑袭来,眼看她就要血溅当场,饮涧雪一顿一挫,仿佛撕开一匹单薄的丝绢,撕裂了软剑的剑刃。楚识夏握剑回身,一剑挑开舞姬的脖颈,另一手持剑鞘挡住了白练般的软剑。
“这么次的水平,也学人家搞刺杀?”楚识夏叹息过后,一剑斩断了缠在剑鞘上的软剑,劈手将舞姬打得昏死过去。
鬼市主暴跳如雷,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手下:“上!都给我上!谁杀了李卿白的徒弟,我赏赐他一个愿望!”
越来越多的人从楼上涌下来,密密麻麻地围住了楚识夏。
“我说,你是我师父哪路冤家,”楚识夏抹去颊边的血,懒散道,“怎么没听他提过?”
“李卿白这个王八蛋,怎么敢在你这种小辈面前提我的名字?只怕吓破了你的胆!”鬼市主越说越激动,抓起手边的金银珠宝撒下楼,“都愣着干什么?杀了她!”
珠玉迸溅,金银挥洒。
世间富贵,不外乎此。
带刺的流星锤从楚识夏头边擦过,深深地扎进朱红的柱子上,铁链骤然绷紧,另一头攥在八尺有余的大汉手中。
楚识夏左手轻轻巧巧地借着铁链一翻,躲过刺来的双刀,饮涧雪笔直地推出,从大汉的口腔直刺透他的后脑。两发飞镖见缝插针地射出,楚识夏按着大汉的头猛地一推,飞镖没入大汉背心。
楚识夏转身按住一人握枪的手腕,剑柄直直地自下而上砸在他的下巴上,带得他颈椎一串爆响。更多的人扑过来,楚识夏抓着他的头翻身飞掠上高台。
台上垂落着许多丝绸,另一头系在顶楼的房梁上。
楚识夏抓着丝绸,腾跃而上。
楼上的人方才纷纷跳下来追杀楚识夏,此刻楼上防备正是空虚之时。
鬼市主鬼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就要逃。
楚识夏抛却了丝绸,用力一荡,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九楼,顺着楼梯一路追上去,正好堵住了被一群面具童子簇拥的鬼市主。
“你别过来!”鬼市主又跑回了十八楼,高高举起一个木匣子,“不然我就把全鬼市唯一的血莲扔下楼,这玩意儿金贵得很,砸坏了就不管用了。”
“我怎么知道里面是不是血莲?”楚识夏逼近一步。
鬼市主乱叫着,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木匣子,露出里头秾艳如血的莲花,“看见了吧!满意了吗?快退回去!”
楚识夏举起双手,也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鬼市主就站在栏杆边,只要松开一根手指头,血莲就要葬送于此。
“我可以出钱买,给你一个你满意的价钱,”楚识夏道,“你绝不吃亏。”
“我亏死了!”鬼市主宝贝地抱着血莲,不客气地说,“我不缺钱,但你很需要这朵血莲。李卿白把我得罪透了,我还要被他的徒弟欺负,传出去我在江湖上还要不要混了?”
“那你想要什么?”
楚识夏努力平心静气地和他谈判,心里盘算着,即便鬼市主要她把李卿白的脑袋割下来,也一口答应,先把东西骗到手了再说——只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没听过师父倒坑徒弟一把的!
鬼市主仔仔细细地揣摩着她脸上的神色,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你听过寒髓钉吗?”
楚识夏脸色一变。
鬼市主得意洋洋地说:“寒髓钉由寒玉磨制而成,打入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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