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道。
“哼,那骆屠夫刚死,还不知收敛!”
“他这是要赶着下去作伴?”
一旁的官员不岔的接话道,
显然对于刚刚的事还记恨在心。
“倒也未必。”
“如此张狂,未必不是一条活路!”
“哦?”
“劳烦李公,见教!”
“这小子虽说过于目中无人了些,可于某位贵人而言,也是极好的。”
李知节摸着手中的笏板喃喃道。
“于老夫而言,也是盼着这小子活得长久一些,等到陛下掌权之后,那贵人余下的党羽和勋贵中顽固不化之辈便是天大的麻烦……”
“老夫也快半截身子入土了,虽说办事圆滑稳重有余,却失了锐气,陛下手里还得有把利刃,方能快刀斩乱麻……”
李知节摸着下颌的白须轻叹道。
“可刀这东西,过刚易折……”
“哦?”
“刀剑不过手中器械罢了。”
“折了,换一把便是。”
“老夫只愿这刀能吹毛断发,在折之前,多除去一些麻烦……”
李知节望着骆粥的背影轻声念道。
卯时末,
午门外有钟鼓之声响起,
三通鼓后,
百官入朝,
大离皇帝朱明却是姗姗来迟,骆粥看着眼圈浮肿的朱明,也猜到了昨晚的话对他冲击之大,以至于彻夜未眠延误了早朝。
“皇儿,昨夜可是有事耽误?”
龙椅侧边的珠帘被宫女缓缓掀开,一道略带不悦的嗓音传来。
骆粥透过缝隙看去只见后边坐着一位身穿金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裙,气度雍容极尽华贵的妇人。
“回母后,儿臣昨夜看书忘了时辰!”
朱明急忙行礼回应道。
“哦?御书房中那些书,哀家也曾看过,都是些先贤著作,皇儿喜欢是件好事。”
“可过犹不及,恐伤了身子。”
“哀家,前些日子差人从西域寻来了奇花异草,知道皇儿喜欢,明个便遣人在御花园中种上,皇儿可多去逛逛。”
“闲来无事修身养性也是极好的。”
面对一国之君,妇人在这朝堂之上依旧是慵懒的语调,和寻常人家长辈训斥晚辈一般随意。
文武百官见状依旧默不作声,
骆粥确是饶有深意的看了朱明一眼。
“儿臣,省得!”
朱明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
“嗯,省得便好。”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哀家听说皇儿昨夜还差人去了一趟骆家?”
太后话锋一转道,目光随之落到了骆粥的身上,细细打量着大殿内那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脊背挺得笔直的少年郎。
“骆家世代种忠良,如今骆伯父……”
朱明见状急忙解释道。
“锦衣亲军的任免皇儿自己做主便是。”太后挥手打断,接着话锋一转道。“可骆镇抚使你既受陛下这般恩宠,为何还不谢恩?”
看着大殿内依旧仰着头直视着自己的少年郎,太后又联想起昨夜的事,眉头微微皱起,语调中也带着几分考量。
“臣,叩谢陛下!”
骆粥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地道。
“臣,谢过太后!”
随即又起身轻飘飘的行了个礼道。
“大胆,竖子,安敢无礼!”
有御史出列大声呵斥道。
“母后,骆粥他年少……”
朱明却是起身慌忙替他开脱道。
“无碍,少年心性,桀骜一些也属常理,照在哀家看来此子倒是忠心可嘉,皇儿还得多多亲近才是。”
太后看着立刻出声回护的朱明和依旧坦然毫无城府可言的骆粥,反倒是眉头舒缓,心中戒备少了许多。
对于自己而言区区一个阉人的生死,自己还没放在心上,不至于非要让他偿命。
毕竟总不能让陛下身边连一个体己,使唤的人都没有吧?
可若是骆姓小子轻易服软,有卧薪尝胆隐忍之志,反倒是不能留他了。
“禀陛下,燕国使节求见!”
“宣!”
殿外传来一声通报让朝堂的氛围再度凝重起来,文武百官的目光一同落到了门外,那妇人也没了敲打,试探的心思。
毕竟和谈之事为重,
朝堂百官也都清楚,这趟合谈不过是敲竹杠罢了,只是不知,那昔日的番邦蛮夷之国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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