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梦霜笑骂一句,“死样。”
一阵碎步声传来,一个白衣羊角辫的小姑娘闯进屋里,四五岁模样,眼神灵动,古灵精怪。
夫妻俩怔住片刻,崔英心里乐开花道:“小绣儿,一日不见,爹爹甚是想念,过来,让爹爹抱抱。”
小绣儿捂住鼻子嫌弃道:“不要,一身酒气,太臭了。”
崔英可不管那么多,走过去强行托起闺女,嘴巴一阵乱亲,小绣儿一直推她脑壳,可惜力气不够,就快急哭了。
严梦霜谁也不帮,看她们打闹片刻,无奈摇头,下去帮夫君热些饭菜送来。
深夜时候,夫妻俩卧寝在床,严梦霜安然入睡,醉意缭绕的崔英反而半梦半醒。
有些话没去和媳妇说,今日敬酒,竟然忘记了知府大人姓氏,要不是做知县的大舅哥在一旁打了个顺滑圆场,她可能要在知府那边吃挂落。
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谈不上后悔,只是被日后的柴米油盐和人情世故,冲淡了身上的江湖气。
年年月月,日日朝朝,心思寄托在江湖,身躯窝在衙门,行尸走肉一般,记住这个的同时,忘却另一个,行事作风越发小心谨慎,再不复当年江湖豪杰气象。
屋外闪过一道惊雷,轰隆声由远及近,睡觉不安稳的崔英起身走出屋门,看一眼满天月色,小声骂道:“晴天旱雷,真他娘的古怪。”
旱雷情形已经有一段时日,崔英某天在公署提了一嘴,众人疑惑不解,几次三番过后,崔英才晓得,那雷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年轻那会儿闯荡江湖,妖魔鬼怪的事情听的多了去,甚至亲身经历过一两次,仙人神姿也见识过,可崔英自认为没有牵连过深,应该招惹不来啥大凶之徒,大恶之辈,没道理针对一般,和一个衙门主簿过意不去。
可偏偏那雷声只有自己能听到,奇了怪哉。
每每四下无人时,崔英总会想起那段江湖岁月。豪杰满座,酒盏交错,兄弟相随,刀山火海皆可去,义薄云天,千里奔袭只为情。
明知没有回头路,慷慨赴死,谁也不欠谁,若有心,来年到我坟前敬我三杯,死也瞑目了。
崔英脸色浮现苦笑,很久没给兄弟敬酒了,估摸没少在下边跳脚骂娘。
起身回屋时,又纠结起某件事,自己好像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可总记不得是谁,也想不起长啥样了,俩人一起闯荡江湖的时日最多,可崔英如今只是隐约记得他姓“陈”,再无其他。
这种近乎莫名其妙的事,几乎都要成了崔英心病,曾经和媳妇抱怨过,却换来一句“不要多想”,可崔英待在府衙,若无意外,一坐就是整日,平时没了公事,念头压制不住,最是容易胡思乱想。
这让崔英莫明悲痛,不该如此的,才进公门几年而已,竟是忘记如此多,日后那还了得?我这该不会是未老先衰吧?记得江湖那几年,打架也没伤到过脑壳,咋就未老先衰了。
崔英暗自伤悲一番,走进屋里,心道:“罢了,罢了,好坏就这么着吧,记得媳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