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招弟子的时候,人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是宗门下山寻匿,既符合自家宗门教义,也合师父性情,这就绝了对大多数凡人的幻想,一般人想要修道和修行,哪里有什么门路可走。”
赵伏华学着崔英吸溜一口酒壶,嘴里吧唧几下,还真不是啥仙酿,甜丝丝的米酒,醉不倒人,喝完叹口气道:“既然没门路可言,那就想方设法走其他的路子,嗑丹丸就是最便捷的路子,这就造就了钰金洲修士多如狗,不对,应该是比狗都多,江湖里都调侃一句,‘钰金洲的修士多如狗,战力也多如狗’。”
崔英晃一下手中酒壶,问道:“蚁多咬死象也不错啊。”
“拉倒吧。”赵伏华拉长音调,“一群只顾钱的家伙配合协作,比想象中的难多了。”
崔英问道:“你如今什么修为?”
赵伏华左右看一下车厢里两人,垂下脑袋,没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
陈景略显意外道:“我晓得修道耗费钱财,按照你说的,嗑丹丸也大抵如此,你虽年纪还小,可也不该如此慢条斯理。
若说想走个安稳路子,没个名师指点才这么慢,我是不信的,你身边那位,作为你的领路人,无论如何也足够了。”
崔英昂头回想了一下,眼神怜惜看着少年说道:“我当年爬过一境,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就这样,我还觉得和乌龟爬爬似的,你都十五了,还在一境待着,咋的,你在家里不得宠啊?”
赵伏华沮丧道:“别提了,我娘是家里的主心骨,不准我们兄弟几人提修行一事,还说商贾之家,认真行商就行了,犯不着吃苦修道。”
脑袋瞥向外面,“喏,外边那位你们也看到了,是我家的首席供奉,我娘请来的,动用了不少关系,费了不少钱,修为高是高,好像是琉璃境了,不过瞅着倒是稀松平常的凡人模样。”
陈景沉吟片刻道:“你娘应该是为了让你们兄弟几人保持本分,这里面的取舍之道,你暂时不能领会。”
赵伏华摆摆手道:“我没想那么多,我上边还有两个亲哥,他们都精通商贾之道,我就算了,不是做生意的料,借着家里地位,我还能在外人面前狐假虎威一下,没了那个身份,啥都不是,啥都做不成。”
崔英拍一下大腿,指着赵伏华,厉声道:“你家祖宗都你这样子?那还过个屁,干脆分家算逑,谁还不是吃苦一路过来的,唉声叹气算个什么事儿。”
少年双手狠狠抹一把脸,笑道:“崔大哥说的对,谁活着还没个难处吃瘪的时候,商贾更是如此,苦也是一天,乐呵也是一天,装傻充愣也是一天,何不乐在其中。”
崔英欣慰着拍拍他的肩膀,开口问道:“你妈多大年纪啦?”
陈景捶她肩膀,瞪去一眼,让赵伏华先去忙,自己要打盹一下,饭时麻烦喊自己一声,后者欣然答应下来。
“贼心不改。”
“我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而已,想改也没机会了。”
陈景知晓她说的是真的,话多嘴又贱,叮嘱她一句,扭头看向车厢外,没能看出那个所谓的武林大会举办在什么地儿,或许是在山后也说不定。
他对武林大会没多大兴趣,只是想看一下霖风河的河床是否平稳,若是平稳还好说,渡船总是有的,若是不幸,看有无神仙渡船,不过身上的神仙钱不多了,不知船资几何,但愿不是狮子大开口。
只靠两条腿走路,路遇山水无数,不是说一味避让,意外就不会出现,说到底还是修为不够,做不到震慑八方,出游不得已,小心为上。
“啥玩意?!”
听到赵伏华的呼喝声,陈景和崔英马上下了车厢。
赵伏华正被几个江湖中人打扮的外人围住,既然已经起了争执,看样子来者不善。
少年模样的赵伏华身子还没完全长成,明显矮了面前几人一截,不过气势倒是挺足,完全不输对面几人。
说来也怪,包括那位苍爷在内,自家马车队伍的人仍旧在忙自己的事,身为主子的赵伏华明显惹上麻烦了,最多笑呵呵的看上几眼,手里的活计还是不停。
赵伏华看着地上碎的稀烂的陶瓷,指着地面吼道:“就这草皮,你给我把陶瓷摔个稀烂,小爷给你双倍的钱。”
为首之人身着开襟马褂,一脸得意道:“兴许你天生神力,瓷器没落地就已经被你撞碎了。”
赵伏华少爷气尽显,“你我都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小爷人生地不熟的,认栽,你开个价吧。”
为首汉字伸出一只手张开,“这可是北方亡国宫廷遗物,五百两,不算多吧。”
赵伏华有些气笑,蹲下身子,从碎瓷中挑起一片,拿给那人看,“这上面写着啥?你念给我听。”
那人脸上神色有些精彩,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狗日的私窑不讲究,还在里边用了印鉴。
赵伏华大拇指指向自己,“小爷我来自钰金洲,亲手把玩过的金银珠贝,比你们这辈子见过的都多,就不要在小爷面前献丑了,免得再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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