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布鞋,长裤也为粗布,唯独上衣考究,只是配色太过亮眼,金黄色,能穿敢穿这种染色,要么胆子大,要么官府,至少地方官府对穿着染色没有禁忌。
看上面还绣了许多金元宝样式,不知道是否用的金丝,这穿着打扮,在注重风雅仪容的真正贵人眼中,简直不忍直视。
到了舫船碰到另一个裘氏兄弟,这位穿的文士长衫,普通样式而已,可瞅到衣服下摆开衩处时,崔英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憋的难受,只得在心中放肆大笑。
这一位比之刚才那位有青出于蓝的趋势,他娘的,就直接套了一件长衫就出来了,里衣不穿中衣好歹套上啊,乌泱腿毛实在扎人眼。
能来风月地耍乐怎么可能连穿用也花销不起,看这哥仨请客豪爽举动,绝对不是吝啬之人,打肿脸充胖子应该不至于,反正最后一位崔英不打算正视了,爱咋样咋样吧,一个晃眼,一个毒眼,最后一位还不知道会不会让人生出扣眼珠的念头。
同样看在眼里的陈景含蓄一笑,和崔英对视一眼,后者抿抿嘴,憋着坏笑,侧身起手,“你先走一个。”
知道她心里打的小算盘,无非是让他先进去“养养眼”,她随后进去同甘共苦。
一步踏入,比起扉音楼的淡雅,地盘小家底弱的小舫船,胭脂气息浓密扑鼻,让陈景呼吸吐纳骤慢几分,进去几步打开两扇窗户通风,还是忍不住好奇看向最后一位裘氏兄弟,还好,依旧有乍富嫌疑,只不过,比起前两位,好太多了。
崔英装模作样进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中间那人,心中忍着好奇,口中忍着笑意,“还行,还行。”
回头看向作为大哥的“金盖龟”,这是她临时起意给的外号,毫无客人自觉的询问道:“兄弟,酒肉呢?我就是个烂俗之人,这两样齐了,其他都是小节。”
大哥看向三弟,后者立刻应道:“刚刚让老鸨把那人和毁掉的船具扔了出去,怕惹得两位大侠看到冒出新火,我已嘱咐过他们,马上搬来新用具,待会儿给我们架起一口大锅,咱们五人吃顿火锅,咋样?”
“火锅?我听过,好像也吃过,记不清了。”崔英回想一下,不确定是不是那年吃的那种大锅菜。
陈景知道她说的那次,摇摇头道:“大不一样,咱们家的调料太单调,拍马也赶不上真正的火锅。我只是好奇,这种小船也能配上火锅?”
“本来是没有的,只是两位大侠要来,那就有了,这么晚仍旧能吃到,无非多许一些钱财而已,不碍事的。”身穿长衫的男人刚说完话,崔英心里就给赐号一个“飞毛腿”。
对于生搬硬套又惟妙惟肖按在头上绰号的飞毛腿,没有神通读懂看清别人所思所想。
来到舫船后面,把战战兢兢的老鸨拉出来,怪罪她丢人现眼,“见到大侠仰慕还来不及,躲什么躲。别的不多说,赶紧上东西,我们这里五人,你搬过几张桌子,算了,就搬一张大圆桌过来,我们围着吃火锅才热闹。”
被强拉进来的老鸨,手心攥紧,不敢扭头看里面几人,强忍心头好奇,听到说搬圆桌,哀怨道:“公子,我这小舫船,门扉低窄,进不了大物件的,您也亲眼……”
“别说那些没用的,不够宽阔,拆了不就行了,作为老鸨,身为过来人,这也要我提醒?再者,刚那半死不活的人撞进来,船身已经开了大口子,这会儿还怜惜什么劲,不破不立不晓得,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听过?差钱多少找我补就是了。”
老鸨其实心里亮的明镜似的,听到最后那句才安心下来,在临月湾,船有些挺值钱,人命也有贵贱,比如她们这艘,还真是船底儿不漏就能开张的那种,毕竟来临月湾的男人是看姑娘的,不是来看巧匠造船如何坚实。
大龙舟有钱有势,木料考究、琴棋书画样样不缺,小舫船穷还讲究这些,最后只能先把自个讲究穷了。
这个把长衫当开裆裤穿的家伙,当着两个刚打生打死侠客的面,话里话外狐假虎威,可她确实怕极了。
毕竟远处看热闹是一回事,近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她打定主意,待会儿给伺候在一旁姑娘多些赏银,今儿晚上她就撒手不管了,直接回岸上过夜,说不定打明儿起,就再也见不到这些外乡旅人。
说拆就拆,那张圆桌其实斜倾比划一下门框,差一小截就能搬进来,可裘氏三兄弟为了能在大侠面前表露豪气,硬是把整个精巧样式的门框砸掉,得亏只用砸一次,砸一边,要不然做营生的舫船能给你拆成两边通透的渔船。
圆桌立起,火锅摆上,汤底倒进,辣椒家里是不缺的,把辣椒用足到这地步,还是头次见。
闻着这股辛辣味,崔英嗅嗅鼻子,“这味道,够顶。”
听到女侠如此夸赞,裘氏三兄弟面露欢颜,金盖龟说道:“也就凑合,传闻即使本地火锅汤底用料到极致,在钰金洲的正宗火锅面前也只是敷衍了事。
早些年南水国都城,有号称是手艺传承钰金州的火锅,我们三兄弟曾经贪嘴去试口福,尝过之后,凭空让人嚼舌根。
要么是传言不靠谱,靠着大嗓门蒙骗外人去的,要么是我们期望太高,啥正宗不正宗,其实就那么回事儿。”
听着大哥絮叨这些,看着汤底慢慢开滚,飞毛腿随手把旁边桌椅上的菜式倒进去。
陈景和崔英看到后,有样学样,各自拿些近身菜式,一一倒进汤底等着煮熟。
几人身前各有沾碟,唯独崔英由碟变碗,裘氏三兄弟真诚拜服,拱手直呼“真豪杰”。
在座几人酒盏满上一杯,崔英下意识看向陈景,后者开口道:“我小酌几杯即可,你可以多喝一些,但要点到为止。”
转头看向三兄弟,“师门规矩,几位见谅。”
三人连说不敢,心里多少有些窃喜,果然是有跟脚着落的名门传人。
几人一饮而尽。
自认尊师重道守规矩的陈景不是第一次喝酒了,第一次喝酒还是在孟栖的怂恿下,后面偶有尝试也是浅尝即止,既是本意本性使然,也有对于喝酒误事认知的担忧。
对于更有叛逆之心的崔英,喝酒更不在少数,多读了一些江湖侠义之类的书籍后,对于没能和孟栖学剑引以为憾,曾经很多次深夜熟睡前和小景抱怨,酒剑仙简直不要太潇洒,喝酒砍人两不误,拿拳头砸人,咋想都觉得和莽夫差不离,那语气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当初听到她说那种话,陈景以为崔妞会耍性子,求师父董川海让她学剑,圆她美梦成真,只是事后有没有去求不清楚。
早日成为酒剑仙这种小儿困扰,让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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