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报仇。
没能成的话,那也没事,做兄弟的也体谅你,活着就好,最好活到老死,就当替兄弟们看看世间风景。”
杜诚武环看众位兄弟,尽可能记住他们面容,“有喜欢的姑娘,赶紧和你们大嫂去说一句,逃出去时,能带走就带走吧,都这么熟稔,谁会嫌弃谁啊。走时带些细软就行,金银带多了拖累,逃出了城,外边路上说不定还有山贼,小心为上。”
屋内众人听得心头酸楚,杜诚武于心不忍,大手一挥道:“这是干啥?像个娘们儿似的。刚才我说的都是最坏情形,等我们闯出去,多年以后再相聚,说不定那时候我还要尊称你们一声‘大哥’呢。”
“哪能啊?”
“谁敢啊!”
“大哥,这笑话不好笑。”
……
总算冲淡了几分即将离别的愁云。
“真是情同手足,肝胆相照,兄弟情谊莫过如此吧。”
门外突兀响起一道声音。
“谁在外面?!”
众人怒吼一声,此地此刻议事,只有帮里几个绝对信得过的兄弟,连帮里下边的帮众都不知道,如今都被围困在城里,由不得他们杯弓蛇影般警惕,老四进来时就是如此。
屋门被一阵腥风猛地吹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令这些厮杀汉皱起眉来。
门外有个一身青袍男子,这个时节还晃着一把折扇,最惹眼的还是那张毫无血色的煞白面庞,虽是活人,却像死人。
这人现身后,血腥气似乎越来越浓烈,脚下有淡淡血雾如水纹一般荡漾开来,这绝对不是寻常武者该有的气象。
杜诚武眯眼问道:“阁下是谁?”
白面看尽屋内所有人面容,满意道:“还以为你会和我称兄道弟,看来是我想多了,毕竟都是要死的人了,不该有太多废话可言。”
杜诚武略作思量,拱手道:“阁下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去,杜某不敢奢求过多,放我们兄弟帮众一条生路即可。若是看中杜某人手脚功夫,日后尽管吩咐,当牛做马也无不可。”
屋内其他人听到后纷纷不满。
“大哥不能如此。”
“看样子就他一个人,咱们大伙一起杀了他就是了。”
“大哥你是把兄弟们当软蛋了么?”
……
白面以往对别人的喋喋不休很不耐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些蝼蚁,只是听命那位大人才不好动手,当然暗地里是从不客气的,只要不坏了大局,大人是不会计较蝼蚁死活的。
如今终于要动手了,再来听这些吵闹喝骂,似乎也别样的动听。
正在享受倾听的白面蓦地“咦”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跌落地面时翻滚不停,酒楼内被撞出一条“路”来。
杜诚武收起拳头,站立门前看向大堂。
毫无征兆的出拳之后,屋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簇拥过来警惕张望。
“也不咋样,一拳就倒啊。”
“换你挨大哥一拳,一样会倒。”
“好像没其他人跟来,这人是打前哨的吧。”
……
杜诚武神情凝重,刚才那一拳,更像打在厚实棉被上面。
出拳又不受力,江湖招式有化力的,也有借力发力的。
这人似乎两边都不沾,明面上硬生生接了自己一拳,内里却透露着诡异。
大堂有碎木声传来,帮派众人多少有些惊惧,被大哥一拳轰倒还能站起来,除了那个小霸王,这是第二个。
站起身来的白面扭扭脖颈,伸手揉揉额头,似乎真的被打疼了,深吸一口气,周遭血雾被他吸入口鼻之中,似乎有大愉悦,浑身颤抖,发出低吟声。
白面再看去那些凡夫所子时,双眼已经泛起红光,低沉道:“果然在这北城,就数你杜诚武最能打。”
血雾在他脚下荡漾开来,如魔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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